他一次次地試探沈且意對自己的看法，總覺得下一次沈且意就會接受自己。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下一次究竟是何時，可隻有這麽不斷地安慰自己，他才能一次次堅持下來。
他感受到身邊的沈且意在微微發抖，終於不忍再將自己的試探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如果她真的再也不願接受自己，那他也不會再所強求，就這麽在她身後默默守護著她好像也不錯。
沈且意不安地翻了個身，離傅堯更遠了，兩人中間隔著長長的一段距離，就像是永遠也跨不過的鴻溝。
沈且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等她再醒來時就聽傅堯難以克製地連咳了好幾聲，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就跟是有某種感應般，她猜得出傅堯現在一定很難受。她幾乎是想也不想地伸手撫上了傅堯的臉，滾燙的溫度順著手心傳來，沈且意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燒著了起來。
她安慰自己一定沒事的，卻還是難掩語氣裏的焦急：“傅堯，你還好麽？我睡前給你倒的水喝完了麽？”
傅堯沒有回答，隻是痛苦地支吾了兩聲，也聽不清究竟的是什麽。沈且意趕忙下床，赤著腳走到傅堯那邊，那杯她睡前倒的熱水一點沒動，卻已轉冷。
“我這就給你找藥，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沈且意慌張地跑去找藥，隻是剛走出去兩步就想起來了。她睡前就已經找過了，都是過期的。早知道應該趁著那會兒就先出去備點藥回來。不過這世上哪有早知道的事，她一邊責怪自己不夠心細，一邊一聲聲地喚著傅堯的名字。
傅堯似有感應，終於輕聲應了句，緩緩睜開眼睛道：“且意，我沒事，你快去睡覺，不要累著自己。”
就是在這種時候，傅堯竟還想著自己，沈且意不知道自己此刻心裏是什麽滋味。就在不久前她甚至還在懷疑傅堯是不是動機不純，如果被傅堯知道了，又該怎麽想自己。事到如今，沈且意發現自己居然還是很在意傅堯對自己的看法。
“且意，不用管我，聽話，快去睡下。”傅堯一遍遍地催促著沈且意，直到現在他終於後悔起自己所做的事了。今晚上他就不應該留沈且意住下，如果他沒執意留她，那麽她現在一定在酒店舒適的大床上睡得香甜。
沈且意不肯依他，拿出手機準備打10，卻被傅堯一把搶過手機。他雖生著病，聲音聽起來十分虛弱，卻還是帶著令人無法拒絕的強勢：“我了沒事，真的，你相信我。”
著拉過沈且意的手敷在他的胸前，強迫自己打起精神道：“你看，我的心跳這麽平穩，分明就一點事情都沒有。我其實根本沒有生病，我就是為了讓你可憐讓你同情我，我可真是個混蛋。”
“不，你不是。”沈且意嚇得眼淚直流，苦澀的淚水順著臉頰滴落，滴在傅堯的胸前，傅堯隻覺得這一刻他比死更難受。沈且意的眼淚是他最不願看見的東西，但他卻總是惹她哭，從前是這樣，現在也依然沒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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