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日才下過一場春雨,地裏的農作物瘋長,才一個多月,蕃薯藤卻纏繞著,長得很好了。
東山坡上的土本就疏鬆,挖著也好挖,兩個半大的孩子,幹活卻比得過大人,午後不久,要扡插番薯藤的地就翻好了。
“你歇一會兒,我回去拿剪子,把番薯的枝條減下來扡插就可以了。”
秋麥也沒預料到,今兒就能把土挖好,出門的時候都沒帶剪子。
蕃薯藤剪作幾截,插在土裏很快就會生根,一株番薯藤若是長得好,能結出一大串番薯呢。
秋麥手裏拿著剪子,邊走邊想著,等秋收的時候,挖了番薯能放到明年開春,番薯用處也多,像葛根那樣鑿了過水濾粉,曬幹就是澱粉。
越想越是高興,正當秋麥心思飛躍之時,一個衣衫不整的婦人突然躥到她麵前,差點兒和她撞上了。
婦人穿著杏黃色的花衣裳,頭發上掛著幾絲稻草,胸前的扣子掉了一顆,衣擺處還有一顆扣子扣錯了位置。
青石板路一直延伸到東山坡下。
坡下隻住了幾戶人家,這邊上是個獨門獨戶的小院,院子裏住的是單身漢莫老幺。
一個單身漢家旁邊的草垛裏鑽出來個衣衫不整的婦人。
秋麥瞪圓了眼睛,她很純潔的,她不想多想啊,記憶卻飛到了去年秋日裏,某個秋高氣爽的早上,她和秋盛背著背簍,扛和鋤頭去山裏挖葛根,就是在這個草垛邊上,碰到了家住在村子西邊的趙家媳婦。
這是她第二次在這東山腳下的草垛邊兒遇上她了吧。
秋麥覺得有些尷尬,她一個八歲的‘孩子’,怎麽還能接連遇上這種事兒,她是裝作沒看見,直接走掉呢,還是當作沒看懂,打個招呼再走?
正當秋麥猶豫的時候,趙家媳婦淡定的把衣服整理好,一拽一拽的搖曳著往她這邊走過來了,然後在路過她身邊時,輕哼了一聲,一拽一拽的遠去。
秋麥也沒回頭,她剛抬腳準備往坡上去,卻見那草垛裏還鑽出來一個男人。
青布衣衫,個子有些瘦。
預料之中的人,那個單身漢莫老幺。
秋麥覺得巨尷尬啊,莫老幺幫著她們打過葛根粉,雖然都給了工錢的,但幫忙的情誼還在的。
“莫叔……”這個總不能裝作沒看見了吧,秋麥還算鎮定的打了聲招呼。
莫老幺看到秋麥,顯然也是愣了一下,他看秋麥表情有些奇怪,抬眼正好瞧見扭著屁股遠去的趙家媳婦,知道秋麥是看見了些什麽,他動了動嘴想解釋。
正巧著淩決從坡上下來,“怎麽去了這麽久,站這裏做啥呢?”
秋麥轉頭看向淩決,一臉的無辜,她能說她看了一出好戲麽?
這事兒還是爛在肚子裏吧。
“沒事兒,”秋麥搖頭應了淩決,轉身看,莫老幺已經往自家院子走了。
“那是誰。”淩決看著那一道漸遠的身影,很普通的一個漢子,卻有幾分眼熟。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