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舍不得我們吧?”秋麥往回走了幾步,玩笑的說了一句,見淩決沒有答話,才道:“知道你是放心不下你父親,他身份尊貴,自有皇天保佑,顧大夫醫術好,定然能讓他安然好轉的。”
淩決點點頭,卻依然沒說話。
呼,這可要怎麽勸啊,秋麥忽然覺得,忽悠人還是比勸人要輕鬆呢。
淩決的父親,慕國的皇太子,帶兵反擊衛國軍隊入侵,兵敗身中數箭,朝中已經發了訃告,昭告天下,太子薨逝。
可真正的太子並未薨逝,而是被顧大夫救下,隻是活著也隻是保留了一口氣息而已,去年兵敗時正是暑熱退卻,臨近豐收的時節。
如今快要有一年的時光逝去,榻上那尊貴的人依然隻是留著一口氣,這沒有醒來。
說點兒什麽來勸慰一下這個大男孩呢?
秋麥正犯難,突然聽到了秋盛的聲音。
“大妹,你們怎麽還站在這裏?”秋盛呼拉拉的從街道的另一邊跑了過來,暮春時節,天已經很暖和了,跑了一大圈,有些喘氣不勻,額頭上更是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們走得慢嘛。”秋麥瞧著跑過來的秋盛,應了一句,又去看淩決。
“走吧,我們先去私塾。”淩決神色平淡,他說了這麽一句,率先往前走去。
秋盛趕忙拉著秋麥跟上,“哎,怎麽一下子走這麽快了,大妹,快點兒……”
私塾在鎮子最東邊,很是僻靜,街道兩邊的屋舍均有些年頭了,卻收拾得整齊。
嶽文書院,就是秋盛所讀私塾的名字,若光聽見這個名字,絕對想不到,這會是一個隻有三個先生,二十幾名學生的私塾。
幾人都不是第一次過來,秋盛熟門熟路的走到門前,回頭猶豫的看了看秋麥,才上前去敲門。
秋盛是有些心虛的,前些日子和那三人打了架,他是翻牆出去的,這件事兒他始終是有過錯的。
看門的還是那個老頭,聽見敲門,扒開門縫,怏怏的探出頭來,昏花的眼隨意的瞟了幾眼,問道:“有什麽事兒,找誰呀?”
這不到休假的時間,學子們自然都在私塾裏行課,也沒人進出,老頭正坐在門後打盹呢,有些沒睡醒,精神不太好,眼神也不太好。
“我,我來拿東西。”秋盛磕巴了,才說道。
“你……”老頭有些渾濁的眼睛一鼓,抬手指著秋盛,拔高的語調中滿是詫異,“是你……你等著……”
守門的老頭瞧清楚了秋盛,瞬間就精神了,他一抖手,轉身就往私塾裏麵跑,有些顫巍的手將門拉開了些,也不管不顧了。
門就這麽半開著,透過門縫,秋盛看得清楚,守門的老頭年歲已大,跑起來搖搖擺擺的,速度卻不慢。
“這……”秋盛弄不懂了,怎麽這老頭看見他跟老鼠瞧見貓一樣,溜得這麽快。
他癟嘴轉回頭望著秋麥,一臉無辜。
秋麥沒說話,朝著私塾裏麵努了努嘴,見秋盛沒反應,又伸手指了指秋盛的身後。
秋盛回頭,臉差點兒撞在一張滿是褶子的臉上,眼前是守門老頭那一張放大的老臉。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