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空海話一出口,清羽就已得知了他的打算。
之後,隔空傳音給鞏英,讓鞏英出來亂釋覺心神,這些清羽通通都知道。但是清羽卻沒有一點去阻止這一幕的想法。
空海以為此時會是這一處好戲的高(防和諧)潮,但他不知道,這隻是高(防)潮的前奏,真正的高(防)潮,還沒到來呢!
釋覺是個不一樣的和尚。
這一點,清羽上次和他相遇時,就有這個念頭。而此時,這個念頭無疑在轉為真實,展現釋覺的不同之處。
「龜鏡」運轉到極致,清羽依然沒能從釋覺心中映照到一絲悲憫,一絲愧疚。釋覺的心境,依然平穩如常,不起絲毫波瀾。
「子望氣術」也沒能觀測到釋覺的體征有任何紊亂的跡象。
這一切,都能表明,鞏英這拋棄尊嚴和人格的表演,並未讓釋覺有有一點動搖之意。
此時,鞏英已然膝行到釋覺腳邊,正要抱住釋覺大腿做進一步哀求。亦或者,做出暗算。
清羽能看出鞏英有這種念頭,隻是這念頭又被空海的傳音阻止了而已。釋覺修煉「心禪不滅功」,便是被鞏英傷到,也不會有太重傷勢。
偷襲,隻會讓釋覺的決心堅定,將其反推向對方,實為不智,極不可取。
所以,鞏英隻是抱住釋覺大腿,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他已經徹底被恐懼給擊垮了。
而釋覺,也終於做出了他的回應。
“唉,鞏施主,你又是何苦呢?”釋覺低頭看向抱著自己大腿痛哭的鞏英,幽幽歎道。
“昨日因,今日果。若無鞏施主背叛在前,又何來如今公子羽上門之事。一切苦難,皆是鞏施主咎由自取啊!”
咎由自取。鞏英現在也認識到這一點,他也是十分後悔。然而這世上,後悔藥終究隻能存在於傳之中,是一個虛無的念想。此時便是再後悔,又有何用呢?
“求大師救救我千鞏堡······”鞏英現在隻能緊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然,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空海和尚的廟不在此處,他鞏英可在呀。
“世間皆苦,這人世間就是一片大苦海。人人都在爭渡,以期能達到彼岸,求得解脫。”
釋覺喃喃自語道:“佛,普度眾生。但這眾生,直到今日,都還在這一片苦海當中。
我釋覺被人稱作‘佛陀’,但我終究不是真正的佛陀。”
釋覺雙目直視鞏英,“我連自己都度不了,又如何你渡你呢?”
釋覺手掌徐徐落在鞏英頭上,像是慈母在安慰哭泣的孩童,在鞏英頭頂上慢慢撫摸著。
這個手掌似乎帶著一股奇異的魔力,讓表麵痛哭流涕,心中恐懼至極的鞏英慢慢安靜下來,臉上回複平靜。
“鞏施主,解脫吧······”
“解脫···解脫······”鞏英喃喃念著這兩個字。
“解脫······”
掛著安詳的笑容,鞏英徐徐閉上了雙眼。
再也沒有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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