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惶惶暗下去。老山之下的幾個村落,悲聲連。
去填山的幾十個青壯,不到半日,死了二十多個人,一口一口的棺槨,伴著哀樂,踩過積水,不斷從我家屋頭經過。
我的眼睛很疼。
母親噙著眼淚,像時候一般,用熟雞蛋替我撫著眼瞼。
李米站在一邊,望了望我,開口道,“我問過了,回來的人,隻有不到十個,剩下一些人,好像都失蹤了。”
“他們他們見到祖奶奶了麽?”仰了仰身子,我顫聲問道。
李米搖了搖頭,“回來的人,大家夥填山挖土時,不知怎麽起了大風,將人刮飛了。不過,有人,起風那時,聽到了一聲極尖的怪叫。”
到底是什麽!
這世間的東西,除了我們平時看到的,兔子野鳥,老叟孩童,陽光積雪,還有更多的東西,可能有人窮其一生,也聞所未聞。報紙上,也偶爾會刊登一些靈異怪事,什麽飛碟,什麽野人,數不勝數。
“我記得時候聽人講,這老山以前也發過一次山洪,算起來,也差不多六十年的事情了。”母親忽然開口。
“那時候如何了?”我急忙問道。
母親搖頭,“我那時都未出生,聽人講的,你們該去問三爺爺。”
三爺爺,是白佬村中年紀最大的老人了,八十多歲,卻依然精神抖擻。
我和李米以及十安,急忙往三爺爺家走去。
“有東西在鬧。”三爺爺吸了一口旱煙,恨聲道。
“什麽東西?”
三爺爺抬頭,瞪了我一眼,“娃子莫要亂問,回屋歇著!”
隔了一會,三爺爺忽然想到什麽,又望了望我,“吉祥啊,莫要管了,這事兒也管不得,回去吧。”
“三爺爺,不外頭村子,單我們這裏,就死了五個村人!”我咬牙道。
“鬧夠了,它就消停了。”
“三爺爺,你不想管,你和我講就行,這祖奶奶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三爺爺聞聲,臉色瞬間蒼白,忽然生了氣,“我叫你莫要問了!我管不得,你也管不得!”
“老人家,這山洪不得明日就要翻下村子,坐以待斃是不行的。“李米也勸道。
“你懂個啥,一個女娃兒,你又不是村頭的人!”
“我是李老拐的孫女兒,學了些爺爺的本事。”李米淡淡道。
三爺爺怔了怔,隨後歎了一口氣,“李長青若還活著,我倒是敢搏一下。”
“三爺爺,聽人,這老山上,六十年前也翻過山洪,莫非也是那祖奶奶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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