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成年人的樣子也都跟這個孩子差不多，油得發亮的工作服，被油汙蓋住了本來麵目的一張臉，隻剩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大壯，怎麽回事？”
一個比其他人能幹淨上幾分的男人從後麵走了出來，站在了最前麵，對著被杜淩拎在手裏的那個孩子叫道。
被叫做大壯的孩子掙脫了幾下，卻沒能掙脫開杜淩的鉗製。
可這卻險些激怒了那些正密切關注著這邊的動靜的修理工。
“把大壯放開！”
“對，快把大壯放開！否則跟你不客氣！”
白飛飛看見，這些修理工模樣的人全都從背後掏出了足有臂長的扳手來，全都虎視眈眈地看著杜淩。
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飛飛偷偷蹭到了杜淩的身邊，聲問。
“怎麽回事？我一時半會沒看見，你就惹出了這麽大的亂子來？”
這些常在碼頭混的人可都是不要命的主，若是真把他們給惹急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杜淩此時雖然也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但卻也是一頭霧水的。
他不過是抓住了一個在他們身邊繞來繞去不知道有什麽目的的鬼頭而已，難道是犯了什麽大錯不成？
見杜淩搖頭，白飛飛又把目光放在了杜淩手裏抓著的這個孩子的身上。
可那個孩子剛才分明還在看著她，卻在她低下頭的一瞬間別開了目光。
而且，盡管臉上已經黑得看不出本來的膚色，可白飛飛還是看見了這個孩子臉都變紅了。
這是，害羞了？
她的腦子裏立刻浮現出了一個念頭來。
她半蹲下來，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你認得我，對不對？”
男孩仍舊是不敢去和白飛飛的目光對視，卻還是點了點頭。
白飛飛又看了看這個男孩藏在寬大的袖口下麵的手，他握著一個本子和一支筆，大概是想要來找白飛飛要簽名的。
她有些失笑，立刻讓杜淩放開了這個孩子。
然後，白飛飛接過了他手上的筆和本，絲毫不嫌棄那上麵已經沾上了黑色的油汙。
倒是那個男孩，顯得越發的不好意思了起來。
“你叫大壯？”
白飛飛輕聲問。
她剛才的確是聽見了那些人在用這個名字叫他。
大壯害羞地點了點頭。
白飛飛一邊簽名，一邊裝作若無其事地和他攀談了起來。
“你很熟悉這個碼頭？”
大壯又點了點頭。
似乎是覺得自己不能這樣白白浪費和白飛飛交談的機會，大壯鼓起勇氣對白飛飛。
“我從就在這裏的，我父母都是漁民。”
白飛飛的眼底飛快地掠過一道暗芒。
她偷偷地湊近大壯，聲地問，“那你知不知道，這個碼頭上，有什麽人在做偷渡的事情？”
白飛飛的聲音不大，隻能讓大壯一個人聽見。
可即便如此，看到大壯立刻變了臉色的那些成年人，還是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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