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分,沈清就餐地點在臥室,陸先生體諒她,知曉她不喜人多場合,便也由著她性子來。
午飯過後,陸景行帶著內閣成員進書房,沈清依舊窩在臥室,期間,章宜上來,見她窩在沙發萎靡不振,沒有往日溢彩,不由心疼。
“這件事情……,”她欲言又止。
“過去了,”沈清接話。
不提也罷,權當是下了一夜雨,第二日雨過晴了。
真過去了?隻怕沒有。
“警察局門口昨晚躺了個人,那人親自道出了事情前因後果,並且交了一份錄音文件,是張宗生前的一番話,足以為你脫嫌,但那人,今日上午十一點死在了警局,原因……不祥,”章宜是來告知此事的。
“現在記者圍在警察局門口想得到一手信息,警局那邊暫且隱了死人的新聞,下午召開新聞發布會,”章宜話語一落,沈清翻著書籍紙張的手狠狠一頓,原本漫不經心的眸子布滿了驚恐。
她再一次,被陸景行的手段給征服。
一石多鳥。
一箭多雕。
細思級恐。
陸太太招人陷害,陸先生暴怒,將肇事者找出來吊打半時,打的血肉模糊鮮血淋漓,將人丟給高亦安,好聽點是見麵禮,實則是赤果果的警告,若高亦安不想招惹麻煩攤上人命,警察局是唯一的選擇。
那人被扔到警察局還剩半口氣,知曉有人要弄死他,警局成了他唯一的避風港,並且受人威脅,道出了實情,為沈清脫離了嫌疑,還能將她擺上楚楚可憐的受害者位置。
而那人,在道出實情五個時後,暴斃而亡,死在警察局,這個爛攤子徹底丟在了警察局頭上,為何?隻因他們竟敢在沁園將他太太帶走,不以示警戒,他這世外桃源般的沁園,豈不是成了某些人的菜園門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越想越心顫,握著書的手指尖微微泛白。
有人陷害她,死了。
高亦安想撿漏,被他警告。
警察局敢帶走他老婆,攤上人命。
這時,沈清似是猛然知曉,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陸景行心思何其通透。
手段何其高超?一條線下來滴水不漏,算計她的人全被他囊括在內,給與了重擊。
見沈清麵色霎時寡白,章宜緊張問到,“怎麽了?”
沈清猛然一顫,而後一字一句頓道,“這江城,惹誰,都不要惹陸景行,”這男人太過可怖,好似所有殺生大權都握在他掌心。
屋外寒地凍,溫度直逼零下,沁園暖氣大開,溫暖如春,就算是穿著單薄的連衣裙也不會覺得寒冷,可此時的沈清,整個人顫顫巍巍,瑟瑟發抖,嘴唇寡白,無半分血色。
凍的?
不……她是被陸景行高超的手段給嚇著了,她能想出,陸景行下麵必定有所動作。
下午一點,警察局所長親自召開記者發布會,公布了證據,為沈清脫離嫌疑,並且將她送上受害者的位置。
一時間、江城輿論導向被帶離了方向,沈清成了受害者,死去的人就算是死了也在被萬人討伐,他的家人們依舊不得安寧。
顛鸞倒鳳,顛倒陰陽,這等高超手段,何人敢與之媲比?
一點三十分,發布會結束,沈清與章宜從書房出來了正巧碰見徐涵敲門進陸景行書房。
而後帶上門,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同陸景行耳語兩句,陸景行點頭,輕叩桌麵,算是知曉。
下午,章宜離去,沈清獨自一人坐在臥室陽台看完整本書,直至夜幕降臨,一張薄毯落在自己膝蓋上,她才惶惶回神。
方才知曉原來太陽已落,難怪覺得涼颼颼的。
“忙完了?”見是陸景行她仰頭輕問。
“恩、”他淺應,坐在貴妃榻一側,伸手看了眼書麵。
輕挑眉,輕啟薄唇;“幸福的人都是相同的,不幸的人卻各有各的不同。”
她手中握著的是俄國作家,列夫·托爾斯泰著寫的《安娜·卡列尼娜》,這句話是裏麵的經典名言,陸景行輕啟薄唇道出來,顯然是看過,她輕笑,沒有接話,伸手將手中書籍放在一側,側眸望向廣袤無邊的夜空。
涼風吹來,下意識抱緊雙臂,陸景行伸手,將她從貴妃榻上抱起來;“涼了,進屋。”
“警察局那邊,你準備怎麽辦?”思緒遠飛時,她在好奇陸景行接下來的行事手段,是如何處置警察局的這波人。
“先吃飯,”他並不打算告知沈清太多,變相的,他的太太,不需要再這種權鬥當中爾虞我詐,隻要他在,護著她是基本責任。
沈清任由他牽著自己下樓,行走在後麵看著他寬闊的後背,軍人,背脊跟沙漠中的白楊樹似的,異常挺拔,有安全感。
許是老覺得江城的暴風雨已經過去了,所以格外厚待這個城市,皓月當空,如月盤高掛,這種景象,在寒冷的冬鮮少見到,但今,她卻見到了。
這晚,沈清與陸景行才用餐結束,沁園迎來了客人,沈風臨在聯係沈清數十次之後,親自登門拜訪。
警衛告知時,陸景行明顯看到她眸底一閃而過的不悅。
甚至是有些冷冽。
當沈風臨進這座園林別墅時,被它的得獨厚給征服,心中不免讚歎。
這沁園真真是人間仙境,世外桃源,潺潺流水,亭台樓閣,一樣不少。
書房中、父女二人麵對麵。
“這件事情過去後,你有什麽想法?”沈風臨問。
“您覺得我應該有什麽想法?”沈清反問。
她太清楚了,清楚沈風臨為何而來,這件事情影響盛大,雖被壓下去了,但難免會有不少人借題發揮,他早就想將沈清收入沈氏集團麾下,此番如此好的機會,他怎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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