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轉眼將至,夏季的氣息在這座城市裏彌漫,熱氣席卷了整個城市的上空,而某些人卻感覺不到熱氣的存在。城市裏的每一個人,都在為了生活而忙碌,才讓這城市更加喧嘩。
熱浪來襲,驕陽似火,清晨的太陽已經格外毒辣,站在屋簷下的她久久不敢邁步出去。
南茜見此,遞了把遮陽傘過來。
“太太回頭把車停在停車場就好了,”南茜道。
晨間太陽晃眼又曬人。
“恩,”她淺應。
六月一號,各大幼兒園、學正在全園歡沁,路上都是慶祝六一的大屏幕,格外熱鬧。
路上,她停車,買了些水果,而後前往醫院,此時高亦安尚且還在醫院躺著,昨晚撂下人走了,今不去看看,顯得不大厚道。
醫院有兩處通道,為了防止撞上沈南風,她走的另一處,原以為能完美避開,卻不料推開病房門,赫然見沈南風坐在高亦安病房內,膝上放著筆記本,二人明顯一副公事公辦的場景。
沈南風見門被推開,側眸望過去,恰好對上沈清。
沈清愕然,他麵色如常。
似是知曉她會來似的。
“倒是有點良心,”高亦安靠在床上笑看她。
“你才知道?”她反問,帶著冷嘲,郭岩將她手中東西提過去放在床頭櫃上,見到有束花,撓了撓腦門看了眼眾人道,“我下去弄個花瓶上來。”
“沈董閑人一個,高抬貴腿走一遭?”高亦安笑眯眯看著她,話語揶揄。
當然,人家也沒話,他與沈南風正在聊著商場政策,身旁得有人候著,若是郭岩下去買,候著的人必然是沈清,不大好。
再者……他的眸光落在沈清與沈南風身上,帶著淺笑。
沈清聞言,詼諧的眸子撇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不忘帶上門。
病房內,沈南風放在身側的手微微縮緊,而後不著痕跡鬆開,嘴角始終帶著淺笑。
他連高亦安都不如,對高亦安她尚且還能屈尊下來看看,可對待自己呢?
真真是好笑,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高亦安這個利益朋友。
怎能不叫他心寒?
全程連招呼都不跟自己打,全然漠視。
花瓶買好準備上來時,想著沈南風在高亦安病房也就沒繞路,直接上去。
一出電梯,便見沈南風靠在門口手裏夾著煙,靠在牆上心不在焉抽煙,聽聞電梯聲響,
抬眸看了眼,嘴角冷嘲迅速散開,她愣證片刻,準備轉身就走,隻聽聞他道,“聊聊?”
原本抬腿的步伐生生頓住了,側眸望向他,而後徑直走到一側同他一樣靠在白色牆壁上,走廊裏彌漫著消毒水味,一陣風吹過,撲鼻而來,她最為不喜這種味道,聞起來刺鼻,難受的緊。
聊聊?聊什麽?他不知道,隻知曉千言萬語再胸腔盤繞,可話語到了嘴邊,竟是無語凝咽。
未見她時,千言萬語想要訴。
見到時,竟是不出一言半語。
二人氣氛尷尬,靠在牆壁上一言不發,消毒水味與煙味纏繞在一起縈繞在鼻尖真真是格外難受,偏生又不好,低頭,提著腳尖,手裏拿著花瓶。
“身體如何?”最終還是她打破沉靜。
“挺好,”他答,死不了。
“挺好就行,”她緩緩點頭,嘴角輕抿。
“我後悔了,”他,側眸望向她,眼底柔光乍現,看著她清冷的麵龐竟是恨不得能伸手將她帶進懷裏。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她輕聲呢喃,後悔?這話若是在09年十月份之前,她尚且還能陪著他一起浪跡涯,可現在……不行,她沒了勇氣。
14歲那年,她初到國外,與沈家阿姨一起生活,少年時不時跨國過來,她不喜,屢屢將人拒之門外,任由他迎著風吹雨打絕不管人死活。
可後來,阿姨覺此事不妥便將人放進來。
原先時時刻刻跟在後麵的尾巴,渾身濕答答的站在玄關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最終,還是不忍心,放任他進來。
也就這一次,造就了後麵的終生。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刻骨的誓言,終究抵不過滄海桑田,歲月輪轉,他們錯過了一個曾經,一個現在。
十三歲離開,到今年整整十年。
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沈南風心痛到無法呼吸,就好似沈清拿著刀子一下一下挖著他的心髒,明知已千瘡百孔,可她依舊敢下狠手,心在滴血,“所以呢?你與陸景行之間也適用這句話?”
她話語噎在喉間,適用嘛?應該不適用,最起碼陸景行比沈南風敢做敢當,沈南風不敢光明正大給自己的東西,陸景行敢。
“在黑暗中呆久了的人,偶爾想去觸摸光明,我也不例外,”在你這裏,我見不得人,
但在陸景行哪裏我光明正大。
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他出入任何場合,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他撒嬌,跟他爭吵,這些都可以,隻因他們之間關係擺在這裏,沈南風呢?她與陸景行但凡是可以光明正大做的一切,他都不能給予。
這麽多的,她在黑暗中摸索前進,獨行許久,如今,陽光普照,有人陪同,她何樂而不為?
在黑暗中呆久了偶爾想去觸摸光明?沈南風在心底細細琢磨這句話,苦澀笑意彌漫唇角,“曾幾何時,你過,我是你的陽光。”
現如今,陸景行的出現,將他推倒了黑暗之中,他何其悲哀?真真是淒淒慘慘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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