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要晚些時候歸來的陸景行,真的晚了些時候。
他回時,沈清正站在陽台眺望遠方,感受著五月的微風。一望無際的黑夜在眼前鋪展開來,這世上,與沈清而言,有三種東西望不見底,其一,是這漫長無痕的黑夜,其二,是廣袤能納百川的海平麵,其三,是陸景行的心。這個口口聲聲愛自己的男人算計她們婚姻時絲毫不帶手軟的。
她誤以為的那些情情愛愛,夫妻之情,在政治,在仕途麵前不過都是過眼雲煙,不過都是次要的。
真正重要的,是他的家族,是那些追隨他的人,他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為大家舍家。
一次又一次,此時的沈清,心裏有種翻騰的想法。
若時光能倒流回去第一次,她便會將這一切都扼殺在搖籃裏,不給陸景行第二次傷害自己的機會。可世上沒有如果。
當遠方響起直升機轟隆聲時,沈清抬眸看了眼遠方,微眯眼,試圖將一切都看清楚。
可最終發現,有些人不是你竭盡全力就能看懂得,有些風景不是你眯著眼就能看的透徹。
如此做,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直升機停在停機坪上,站在陽台上許久的女人緩緩轉身,進了屋子。
而地下守夜傭人聽聞陽台門關上的聲響,明顯、鬆了口氣。
這日夜間,值班保鏢兩次來回均看見自家太太著一身火紅色睡衣立於陽台之上,短發隨風飛舞,如此場景,跟站在高處的索命鬼竟無半分區別。
直至第三次,她們再度回到這個地方時,不見其人,心裏緩緩鬆了口氣。
私底下,不免有人議論。
陸先生下了飛機跨大步朝主宅而來,守夜傭人欲要起身伺候,男人開口道;“不用了。”
而後,傭人腳步止在了原地。
二樓臥室,原本立於陽台之人此時躺在了大床上,呼吸均勻,薄被蓋在腰間。
男人見此,邁步過去,伸手將滑至腰間的薄被往上拉了拉,蓋在肩膀上。
繼而俯身,準備在自家愛人麵龐上落下一吻,卻被躲開,隻見原本呼吸均勻的人睜開了眼簾,萬分清明。
陸景行身處寬厚大掌,落在其柔順的短發上,話語輕輕道;“吵到你了?”
女人並未回應,反倒是極為不耐的翻身,一拉杯子,將自己蓋住,一副不想搭理其的模樣。陸景行隻認為是自己動作太過笨重,吵到將要入睡的人,伸手摸了摸愛人腦袋,轉身,進了浴室。
而床上那人,久久不能眠。
陸先生洗完澡滿身熱氣躺下來,伸手將人帶進懷裏,動作輕柔,沈清欲要掙脫,卻最終隻得忍住。
良久之後,原以為已經安然入睡的人壓住心中翻騰情緒緩緩開口;“首都那邊如何了?”
男人聞言,動了動圈著她的臂彎;“還好。”
“還好是多好?”某人問,語氣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緒。
可即便如此,陸景行依舊聽出了她話語中淡淡的情緒,半撐著身子起身看了其一眼,見她眼簾微閉,麵上無半分情緒,稍稍提起來的心漸漸落下去。他怕,怕什麽?
怕首都的妖風刮到江城來,他與沈清之間的婚姻,隻怕是岌岌可危。
但事關重大,不能大肆宣揚,得確保萬無一失。
此時的陸景行,這條路,走的比任何時候都艱難,一方麵,想護住自家愛人,一方麵,為了穩固權勢,地位,得掌控住首都那邊事態發展。
都執政者,權利與婚姻不可兩全。
可他,私心也好,野心也罷,都較重,二者,他皆要。
男人伸手捏住自家愛人放在被窩裏麵纖細的爪子揉了揉,緩緩道;“同往日一樣,睡吧!累了。”他確實是累了,不然,今晚怎能這麽容易放過沈清?
男人的真實言語,在沈清聽來就是逃避。
她壓著心底的燥縢不去同陸景行大肆無理取鬧,隻因還有一絲理智在告知他,凡事不可聽取外人的片麵之詞。
瞧瞧,這就是沈清,無論何時何地,都在用理智話。
次日清晨,她尚未睡飽,吵醒她的是男人的耳鬢廝磨。
微睜眼,見陸景行正在“忙碌”著,抬手,欲要搭在眼簾上,卻被男人一把擒住,放在唇間,緩緩親吻著。
“醒了?”磁性又低沉的嗓音在耳邊炸開。
沈清淡淡應允,心想,你這麽鬧騰,不醒的豈不是死人?
上午時分,沈清一個回籠覺轉醒時已是臨近中午時分,穿戴整齊下樓未見男人身影,尋了一圈見其悠哉從屋外進來,手中抱著一捧嬌豔欲滴的白色百合。
南茜見此,心下一沉,在轉眼看了眼站在樓梯上的自家太太,麵色淡淡,未有任何波瀾。
“醒了?”男人將隨手在園子裏摘得百合交給南茜,跨步朝她而來。
沈清輕扯唇間,算是回應。
沈清抬步下來時,並未忽略南茜麵上擔憂的沈清,昨夜自己因不喜這百合花,讓其將收了。
今晨陸景行手捧百合而來,自家太太卻麵色淡淡,南茜怎能不驚訝。“找個花瓶養起來吧!”沈清笑顏同她語。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