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霍三元頗是高興的樣子,丟了大斧就去拍陸冥之的肩膀,口中不住的讚著,霍三元又問道:“真是個兒子娃娃,叫撒名字呢?”陸冥之麵上微笑:“陸四郎。”
霍三元憋住了笑,心道,這名字和我的有一拚。
四郎四郎,像是開蒙之前家裏頭人喚著的乳名,一仄一平,喚起來雖不清朗雅致卻也上口,到也是個好名字。
這世上,果真再無陸冥之了……
酒鋪中,燕齊諧要了酒肉,與陸冥之一同吃著,口中仍喋喋不休:“早就聽說陸家槍法天下少有,今日見了果真名不虛傳。”陸冥之一筷子敲在他頭上:“再說再說!你巴不得我死是不是,還掐你掐的不夠是罷。”燕齊諧連連討饒:“四郎四郎!哎呦喂我的哥哥,您下手也忒重了。”陸冥之不禁氣笑了:“這重?這還重?我拿破月槍砸你你信不信!”
燕齊諧嘴裏塞了牛肉,說話嘟嘟囔囔,隻隱約聽得說“不要。”
陸冥之:“哦你要我砸你。”
燕齊諧忙不迭的一聲慘叫,引得鋪子裏一眾人全都看了過來,陸冥之不禁翻了個大白眼:“你快閉嘴罷!”燕齊諧嘻嘻笑起來:“你翻白眼的時候小心噎著。”陸冥之不禁無奈:“你在家是不是沒少挨揍,就你這嘴。”
燕齊諧臉色一滯,似是想起了甚麽不痛快的事,眼中盡是複雜的神色,琥珀色的瞳仁像是蒙了一層翳,苦笑了下:“是啊。”他歎了兩口氣,旋即又笑起來:“不說了不說了,喝酒喝酒。”言罷抄起一壇酒,整壇灌了下去,清澈的液體傾瀉而下,仿若瀑布掛銀川,而燕齊諧卻恍若什麽都沒發生,沾了酒的粗麻短褐格外熨帖,說是酒鬼,怕是汙了這份神態自若,說是酒仙,目光中卻還帶著愁的,還欠一分。
陸冥之眼珠子快蹦出來了。
燕齊諧:“你瞪著我幹嘛?喝酒啊。”
他竟然還是清醒的!喝酒這事也要天賦異稟的嗎?陸冥之心道。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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