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哥抓破頭皮也想不出他到底為何這般,捉了白芷來問:“往日喚他四妹妹,也沒見他有多大氣性,最多和我扭打一陣,這回怎的這樣。”
白芷翻著眼睛,從鼻孔裏出了出氣,道:“哎喲喲二哥哥,我可聽聞這回武演可有姑娘在下頭坐著看呢,我怎的就沒這福氣。”
他二哥扁了扁嘴:“行罷。”
武演沒過多久,齊威侯家驟然生變,齊威侯寧綏遠去世,庶子寧琛襲爵,不顧著熱孝,給寧翊宸定了親。
定的就是他。
他父親眉頭緊皺,直說這寧琛不顧禮法,可他……他當時心裏甚至說有些,雀躍。
可當他見到寧翊宸一身粗麻孝衣,跪在地上,她鮮少穿得這樣素。她此時不哭不笑,隻蒼白著一張臉,他的心忽然揪成了一團。
他見寧翊宸抬頭,勉強衝他笑了笑。
眼中神色,已然不像個孩子了。
陸冥之歎口氣,又笑了笑,總之,還是娶到這小東西了。
他已經走到自己院子裏了,聽見有琴聲。
寧翊宸許久沒拂過琴了,原先一直跟著軍中奔波,鮮少遇到這樣能安定下來的日子。
他還記得,那是她夫子盛淮安送她的玄首琴。
不知怎的,他忽然起了頑心,他趁她專注,偷偷攀上了她身旁的樹,枝繁葉茂的一棵桃樹,緣著樹枝能爬到接近她頭頂的位置。
他晃起樹枝來。
那桃花瓣子就朝下落,下雨一般,正巧她穿了楊妃色的交領短襖,外罩件朱紅折枝桃花的豎領披風,露出素白的領護,係著紺藍五穀豐登的馬麵裙,那桃花飄下去,就成了衣上原有的一般。
有個瓣子落在她鼻尖兒,她聳了聳,抬起頭來,喚他:“四郎。”
他不語。
她又笑道:“仔細著些,當心跌下來了,還沒開戰呢,就折了主帥。”
他也笑了起來,道:“這位妹妹生的好顏色,我看你好生麵善,不知妹妹可願與在下共飲一杯,賞這春和景明,月色清朗。”
寧翊宸嗔道:“哪家的紈絝出來采花了?”又道,“那我便賞你個臉,你快下來。”
陸冥之聽了,高高興興下來,顛兒顛兒的取了杯子倒酒,開口道:“小五新釀的桃花釀。”
二人淺酌了兩杯,陸冥之又道:“難為你這樣等我,平日夜裏淺眠,白日又易困,怎的不乖乖聽話早些去睡。”
寧翊宸道:“你還嗔我,我又不是衡兒,說睡就睡。況且……”她頓了頓,“你若不回來,我怎麽睡得踏實。”
陸冥之有些心疼,問道:“那我夜裏不在的時候,你可怎麽辦。”他想著自己夜裏出去作戰也好,偷襲也好,總有好些次了。
寧翊宸撅了噘嘴:“怎麽辦?數頭發唄。你今日才知道來問我。”
陸冥之見她有些微惱,連忙道歉:“是我的不是。”他摟過寧翊宸,“等咱們事成了,安定下來,我便日日陪你。”
寧翊宸“哼”了一聲:“君王要早朝的,你可是打算做昏君。”
陸冥之捏她臉,笑道:“先前答應的你,打了江山分你一半,到時真的事成了,並稱二聖又何妨,你同我一起上朝去。”
寧翊宸轉了轉身子,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可要日日陪我。”
溫香軟玉在懷,陸冥之心下有些癢,抬手在她腰間摸了兩把,正要抱起來——
“將軍!”門外有人喊。
兩人“謔”得站了起來,陸冥之問:“何事?”
那兵士道:“城中百姓混了大越的細作,把咱們糧草燒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