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轆轆,昭軍一幹人等於仲秋時節行至洛陽。恰逢洛陽是才收獲過的時節,待進了城,更是別樣繁華。
正是車馬盈街,瓜果滿集,嬉笑叫賣不絕於耳,雲鬢香衣層現於眼,好一派繁華之景。
陸冥之心中歎道,果真是戰火未及之地啊。轉念一想,他自己不就是個帶來戰火的煞星嗎?想到這兒他又在心裏鄙薄了自己幾句,他又有何資格講這話說出口來。
陸冥之朝著顏冰鴻拱了拱手,讚歎道:“洛陽果真是舊朝古都,是個福地。”
顏冰鴻也笑道:“將成龍興之地了,哪能不是福地啊。”
陸冥之朝他笑笑也不再言語了。
昭軍其餘人等也還鎮在城周,披甲持兵,不得懈怠,隻幾個將領被請進了內城。
陸冥之燕齊諧被邀進了洛陽郡王府。
果真是先帝受寵的皇子啊,哪怕輸了儲君之位,這王府府邸照樣氣勢恢宏。
厚重的烏木牌匾上四個嵌金大字“廣陽王府”,寫的是漢隸,渾圓敦厚,蠶頭燕尾,雖不飄逸,但配著這厚重的匾額卻顯大氣。
門口左右各一聯嵌金大字,右為“珠璣座上,當明昭昭日月”左為“黼黻堂前,自煥熠熠煙霞”,端的是鍾鳴鼎食之家,好不氣派。
燕齊諧伸頭問了陸冥之一句:“你家門口當初有這樣的對聯嗎?”
自然有的。
他家門口的聯是“平遠境四方安泰,定近邊千載太平。”
他家封侯封在宣平那等苦寒之地是為了鎮邊的,自然和這樣的鍾鳴鼎食之家不同。
他二人跨了門檻進去了。
破月槍太長,煞氣也盛,陸冥之卻仍由著“武器不離身”之理將它帶了進去。
令二人奇怪的是,這廣陽王府雖說看著氣派,卻似乎有些人丁寥落,仆婦瞧著不多,但卻規矩。
沒一個像當初的月桂一般眼珠子亂轉看主子看客人的。
他幾人入了席間,顏冰鴻對陸冥之道:“我不過是個客卿,就不與將軍和王爺一同用飯了,將軍與王爺談便是。”
說罷便告退了。
陸冥之見到了那廣陽郡王,不由得有些驚愕。
那廣陽王應當是剛及不惑之年,卻無端透出一股風逐殘年之感,眼皮耷拉著,生了滿頭華發,甚至眉毛也白了一根,若不是陸冥之知曉他大約是多大年紀,說他是有六七十歲陸冥之也信了。
廣陽郡王溫桓穿著赤色圓領蟒袍,頭帶翼善冠,登著皂靴,勒著玉革帶,抬眼瞧了陸冥之一眼。
到不如他身後那個女孩兒引人注目。那女孩兒瞧著也不過十四五歲,比梁書越還小些,端正綰了個圓髻,左右各插一支鳳凰展翅大釵,米珠流蘇直垂到肩上。再看她鬢若刀裁,生一雙睡鳳眼,雖不如寧翊宸的丹鳳眼顧盼生輝攝人心魄,但也瞧著有些淩厲之感,鼻骨剛毅,麵如刀削,自帶三分英氣。
著一身藕色蝶戀花提花暗紋偏襟立領長身襖,自膝起露出一截兒秋香色纏枝牡丹織金馬麵裙,外罩一件橘黃色褔紋團花對襟直領披風。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