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齊諧快步朝廳堂外走,從懷中掏出個小瓶子來,拔開蓋子就往手上倒。
倒出兩粒小藥丸兒來。
他將那小藥丸兒丟進嘴裏,就水服下,旋即大喊:“嘮叨大夫!嘮叨大夫!”
顏初皺著眉:“你倘若再這麽喊我,我下回定然藥死你。”
燕齊諧拱手討饒道:“好好好,子始先生,您老趕緊來給我瞧瞧,不然我這一條命就白丟了!”
顏初上來,摸他脈門,斥責道:“好端端的!還能生龍活虎個百八十年。我說你沒事兒瞎擔心作甚。你陪那溫桓飲酒之前就服過解藥了,方才又服了一回解藥,再不濟我也還在這兒,還能讓你一命嗚呼不成?”
燕齊諧正待開口,立即就被滔滔不絕的顏初頂的閉了嘴:“溫桓那是中毒已久毒入骨髓,隨便再給他加點兒量,再用烈酒一激,即刻便能斃命。再說了,溫桓多大年齡了,你才多大?就算是我沒給你解藥,你也最多是難受幾天,吐上兩回,也能撿回一條命來。你在這兒哭天搶地個甚麽勁兒?”
燕齊諧被他說得頭暈目眩,道:“得得得,打住打住,我就是沒死也被您老給嘮叨死了。”
燕齊諧站起來,拍拍屁股道:“我回去陪我媳婦兒去了。哼哼,四郎他洞房花燭芙蓉帳暖,我也能得個‘妻兒俱全’,你個老光棍兒,就獨守空房去罷!”
顏初目眥欲裂:“你!”
“回見啊回見。”燕齊諧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了。
顏初捂著心口念了百八十遍“末末”才把這口氣順下來,一甩袖子,也回屋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溫琪孌便起來了。
今日是她向正妻梁書越敬茶的日子。
她在心裏冷笑,她這等身份,竟要執妾禮,給那村婦敬茶,想想心裏邊不忿。
溫琪孌城府再深,此時也終究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半大孩子,有些事兒還不能那麽清風雲淡。
不過,要是此時發作,未免顯得她太沉不住氣了。
是以,她依舊端了一副好麵孔,華服大妝地進了廳堂。
她著了一身海棠紅。
梁書越一見她,臉色都變了,扭頭看了一眼陸冥之——你不是見不得人穿紅嗎?怎的她能穿紅我就不能?
陸冥之也有些楞。
她先前穿的不是這件啊?
溫琪孌婷婷嫋嫋走上前來,從茶盤裏端了茶出來。
那茶碗用的是梅子青,春日捧在手裏清清爽爽。
她跪下道:“妾身卑賤,為將軍奉茶。”
陸冥之接過來隨便抿了兩口,心道果真春日明前茶好喝。
溫琪孌又從那茶盤子裏端了另一碗茶來,端到梁書越麵前,恭恭敬敬跪下道:“妾身卑賤,為主母奉茶。”
梁書越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兒,很想將那滾燙的茶端起來潑在她臉上。
梁書越自己也不過是十六歲上下罷了,更別說有甚麽城府了。
她二人就那麽僵著,梁書越坐著,溫琪孌跪著。
梁書越顫抖著手將那茶端起來。
她說妾身卑賤是嗎?那她就讓她卑賤到底。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