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一聲,小國主手上的酒爵落到了地上,裏麵裝的倒不是烈酒,而是酸甜的米酒,隻是他此刻已經無暇顧及那落地的酒爵,三人的搏鬥,他的胸口似乎被塞進了一塊大石,有些難以呼吸。
他本就隻是個孩子,在他感覺裏,演武就好像看人打馬球一般好玩,平日裏他也不是沒見過荊吳宮廷裏那些武士比武,可哪個會像是這般招招出手都如同要致人於死地?
然而在場的眾人裏,卻仍然有一群人眼神平靜,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不足為奇。
諸葛宛陵沒有去看三人之間的搏鬥,他隻是靜靜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薄酒,小口小口的喝著,眼神遊離,心神似乎已經飄向了那不知道哪裏的遠方。
而木蘭則是神情平靜地吃著東西,仿佛場間的勝負根本就與她無關。
劉德同樣在喝酒,卻把目光落到了諸葛宛陵的身上,眼神裏閃過懷念、仇恨、厭惡……
長城的武士們身披甲胄,站如一顆顆沉默的孤鬆,場間的戰鬥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平日裏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從他們能握刀的那一日,他們就已經把自己的生死置於刀尖,他們把每一次戰鬥,都當成最後一次,演武不是表演,更是磨練。
秦軻咬了咬牙,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何況是人?隨著他皮膚上的紅潤越發嬌豔,氣血湧動依然遍布全身,蘇定方的每一刀都十分有力,甚至可以說是勢大力沉,如果說他單人麵對蘇定方,現在早已經輸了。
可畢竟他不僅僅隻是一個人!
“哈……”隨著一聲低吼,秦軻猛然抬盾!
黑色盾牌的麵上銘刻著的是一頭咆哮雄獅,隻是在蘇定方無數次揮砍之下,這頭獅子的整張麵部依然是傷痕累累。
然而當秦軻鼓勁全身力量抬起它來,它仍然不屈不撓!
蘇定方的刀再度落到了盾牌上,秦軻左手一沉,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順著自己的手臂向上蔓延,但他咬著嘴唇,卻猛然地將盾牌向著左側拉扯,隨著戰刀被他的盾牌所偏移,秦軻右手一抖,短劍亮出了它的鋒芒,向上!
“阿布!”秦軻大吼,他的短劍和盾牌就好像一張緊緊咬合的大嘴,當他下壓的時候,蘇定方的戰刀則在盾牌和短劍之間的縫隙中難以抽出。
而阿布當然不可能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他深吸一口氣,雙腿一前一後下沉如弓,長槍與手肘完全連成了一線。
這是高長恭的槍術,也是他選擇長槍的理由。盡管高長恭在太學堂裏隻是掛了個名,很少真的親自教學,但阿布還是從那簡短的幾堂課中,學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長槍向著蘇定方的胸口而去,旋轉的槍尖帶著尖銳的風聲,蘇定方的眼神終於有了幾分變化,秦軻的站起是第一個變數,而阿布這一槍則是第二個變數,在他看來,這兩個人根本沒有經過血火的磨洗,即使是兩塊絕好的材料,可還遠遠沒到火候。
但他們卻能夠在這樣的壓力之下仍然不屈不撓地抗爭,至少證明他們不是會輕易失敗的人。
他嘴角微翹,反倒覺得這場演武更有意思了。
戰刀卡在盾牌與短劍之中看似難以抽出,但僅僅隻是看似!他放開左手,改為單手握刀,而後,一掌狠狠地拍在了刀柄的頂端!
秦軻眼神一凝,戰刀在這股力量之下,生生地穿透了盾牌與短劍的咬合,一截刀鋒冒出頭來,幾乎要切斷他的喉嚨!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