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國主感覺著諸葛宛陵的衣袖,心裏暖洋洋的,但聽見他這麽一說,臉上頓時紅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剛剛慌亂的樣子已經落入諸葛宛陵眼中。一國之主在眾人麵前從台階上滾落,成何體統?這要是傳了出去,隻怕得有無數人嗤笑了。
不過他現在也不怎麽在乎,稚嫩的臉上露出了純真的笑顏,喃喃道:“相父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大殿的雙環銅甲門在一片鎧甲的碰撞之聲中緩緩關閉,黑暗逐漸籠罩了四周,隻剩下了殿內的火燭之光仍然閃耀。
這場刺殺對大殿內眾人的震撼都不小,尤其是高長恭擲出長槍,把刺客釘死在大殿匾額之上,更嚇得許多沒見過戰場酷烈的官員雙腿發軟。
甚至還有少數人感覺到自己的兩腿之間似乎有一股溫熱,隻能是扭扭捏捏地夾緊雙腿,盡量讓自己不要表現出異狀。
高長恭環顧四周,朱然已經去調撥那三千禁軍拱衛王宮,而他帶來的數十精銳已經完全掌控了局麵,即使在場仍然藏著一位高手,相信也沒人能從他的手下討得了好。
劉德看著高長恭,拱手笑道:“高大將軍。”
高長恭同樣是一禮,道:“劉……軍師,多謝軍師出手相助……”
他是在以劉德在滄海的官職軍師祭酒做稱呼,盡管軍師祭酒這個官職在荊吳並不存在,但在滄海,軍師祭酒可以說是曹孟手下的首席謀士,足見曹孟對劉德的看重。
“我什麽也沒做。”劉德笑道,“都是大將軍神威,荊吳戰神之名,百聞不如一見。”
“過獎。”高長恭淡淡地回答,而後看了木蘭一眼,目光之中隱約有幾分欣喜。
幾個人相互招呼,但殿內的亂局仍然未解。
刺客雖已伏誅,但禁軍封鎖大殿這種事情在荊吳建國以來可畏是頭一遭,那位刺客的鮮血仍然還在流淌,王座上凝聚著一灘血池,禁軍們神情肅穆,一身黑色盔甲與他們手中雖未出鞘卻已經殺氣蒸騰的鐵劍,讓許多官員十分不安。
“大將軍,刺客既已伏誅,又為何要關閉大殿?國主既然安全,禁軍雖然拱衛王城,可畢竟肅殺氣息太重,恐怕衝淡了這大殿的祥和吧?”
高長恭轉過頭去,自然認的出說話的是那那位國主的舅舅,想到他今年在大河下遊做的醃臢事兒,他眼裏忍不住流露出幾分厭惡,而後則是玩味。
雖然他和諸葛宛陵已經定下處理此人的方略,但畢竟時間尚短,還沒來得及實施。結果這才第二天,宮內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刺客跟他有關嗎?會是他指派的人嗎?
畢竟,毀堤淹田這事情已經捅到了諸葛宛陵這兒,國法不容情,先不說他那個國主親舅舅的身份能否當他的護身符,就算諸葛宛陵真的大發慈悲饒他一命,還不得讓他脫層皮?
而此人打著“荊吳宗室”的旗號,在這些年大肆斂財,更享受著尊貴身份帶來的雍容,隻怕他是寧死也不肯退讓的。隻是想了一會兒,他又搖了搖頭,這位國主的舅舅雖然身份特殊,但說到底……隻不過是個跳梁小醜,這兩個刺客的修為哪怕在任何一個士族都可以成為座上賓,怎會為這樣的沒有自知之明的小人效死?
但當他把目光放到那幾位真正懂得明哲保身,藏在官員中沉默不語的幾人,他的心情也沉重了許多。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