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雨吩咐著身邊的夥計:“去吧,趕緊去準備,米鋪就轉給福歡酒樓的王掌櫃,之前也談過的……”
“明白!”夥計伶俐地點頭,也不顧大雨滂沱,撐著傘就跑出門去。
景雨又對身邊另外一名夥計叮囑道:“關掉米鋪之後,要對整個定安城的係統重新梳理,盡可能精簡,減少消息泄露的機會。”他望著大雨,聲音裏有些冷意,“雖然那人暫時對我們沒有敵意,可我們做這一行的,從來沒有把自己人的生死交到他人手裏的規矩。”
“是。”夥計道。
秦軻醒來的時候,大雨未停。
熟悉的房間裏沒有開著窗,但從縫隙裏可以看見有一些雨水在緩緩地滑落。
於是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在做夢,畢竟在這之前,他已經做了一個又一個亂七八糟的夢。
有的夢是他回到了小時候,一身金光閃閃帶著一包袱的大餅從天而降,到了自己爹娘的麵前,用幾乎是氣壯山河般的氣勢把大餅遞了過去。
有的時候則又看見了那條曾經夢見過的大魚,隻不過它突然破開了水麵,長出了翅膀,從血肉之中鑽出羽毛,變成了一隻大得望不見邊際的大鳥……
魚怎麽會變成鳥?
他腦子有些亂,不過還是梳理出了自己應該還在王宮裏的記憶,然後看著這明顯就是在米鋪的房間,有些頭疼地咕噥道:“估計還是沒睡醒,我再睡會兒。”
秦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會在王宮這樣的凶險之地還睡得著,但還是閉上了眼睛。
可是很快,有一隻手在他臉頰上撓了撓,秦軻有些煩,揮手一擋,也不睜眼,隻是輕聲哼哼:“別吵,我不想做夢了,我想趕緊睡醒了離開這鬼地方。”
高易水忍不住笑了起來,用力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啊……”雖然修行者的身體強健,但不代表不會感覺到疼痛,高易水這一巴掌用了不少力氣,頓時把他打得從床上一躍而起。
“真睡迷糊了?”高易水笑著道:“好歹也躺了半個時辰,再躺下去我可要去城北給你訂棺材了啊。”
秦軻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真真切切的是高易水,又摸了摸自己疼痛的屁股——嘶,做夢好像不會感覺到疼的對吧?
“老高……”秦軻嗯嗯唧唧道:“我……這是……”
“別看了,是我沒錯,你現在真的是在米鋪呢!”高易水沒好氣道:“一晚上沒消停,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麽回來的不?”
“我……”高易水的問題把他給問住了,做了太多的夢,腦子裏又有些混亂,竟然一時間懵懵懂懂的,許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拉扯著被子,秦軻坐了下來,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麽,好一會兒,他才慢慢理清楚一些混亂的部分:“我是什麽時候……什麽時候……王宮……哦對了,太史局……”
“沒錯,太史局!”那個老人高大的身影再度映入腦海之中,他瞳孔猛縮,他終於想起來了,而那股讓他暈厥的劇痛似乎也在這一刻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喘著粗氣,甚至懷疑自己的胸口仍然鑲嵌著那位老人的手指,趕忙扒開身上的衣服。
衣服已經換成了新的麻布衣衫,是高易水在他睡著的時候幫他換上的。
可是那衣服底下……是光潔的皮膚。
就連一個傷口都沒有的……
白淨光潔的皮膚。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