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那名開口的官員也不敢再繼續往下詢問,其實他也不是不清楚,當街刺殺公輸家小姐和姑爺,往小了說,這是買凶殺人,幕後必有主使,往大了說,這是在挑戰公輸家的權威,要是公輸仁因為這件事情,一怒之下連帶著把他們都扔進大獄,他們也隻能自認倒黴。
所以此時此刻,所有人想的都是如何和這件事情劃清界限,免得到時候受了牽連。
隻是無論是廳堂中繼續保持沉默的武將,還是那些嘰嘰喳喳說話越來越大聲的文官,他們惶恐的心情之下,都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疑團: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安排的呢?有什麽動機,成了之後……何人得利呢?
隻可惜,事情發生的時間太短,所有人又在短時間內就被聚攏到這廳堂裏來,沒有他們坐鎮的衙門和軍營此時都是一團亂麻,就更不要提什麽調查真相了。
眼見嘰嘰喳喳說話不停的官員們終於覺得有些口渴,開始端起杯子喝茶,一旁的差役們也終於是有了事情幹,滾燙的熱水澆在那泡了一遍又一遍的茶葉上,杯中的茶味也逐漸變得寡淡起來。
而正當廳堂中的吵鬧聲音達到一個頂峰的時候,門口卻突然有人高聲喊道:“公輸大人到!”
一瞬間,整個廳堂的吵鬧聲湮滅,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衣袍擺動聲,廳內慢慢地陷入了一片死寂。
坐在輪椅上被推進來的公輸仁臉色極是難看,眼神像是一頭受了傷又落單的野獸,那一雙眼睛掃過誰,誰就下意識地瑟縮了幾分。
趙氏推著公輸仁,眼神憂慮,聽見丈夫幾聲暴烈的咳嗽聲,下意識地伸手撫了幾下他那早已瘦骨嶙峋的脊背。
公輸仁用安慰的眼神看了一眼妻子,隨後環視眾人,緩緩開口道:“怎麽樣,都商量出什麽了嗎?”
場中的所有官員武將一時都心驚膽戰,此刻他們才明白,把他們晾在這裏,並不是有意怠慢,而是希望他們在這裏能得出個什麽結論來。
可他們一個二個都是一頭霧水,除了喝幹的茶碗,和滿腦子的抱怨,隻剩下小腹微微的酸脹——那是因為喝多了水想要上茅房……
隻是此時,沒有一人敢站起來說自己想要出去先方便一下。
眼見廳堂內無人說話,公輸仁咳嗽一聲,點頭道:“既然什麽都沒有,那就聽我說吧。”
話音剛落,所有的官員們都翹起了耳朵,生怕錯過一個字。
“今日我侄女喜結良緣,本該邀請諸位晚上去公輸家喝一杯喜酒。”公輸仁的聲音帶著幾分疲倦和蒼涼,“不過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想諸位也和我一樣,沒那份心思了吧……”
平日裏素來諂媚的官員們小心地回避著公輸仁眼中閃過的利芒,一時寒蟬若驚,紛紛閉緊了自己的嘴巴。
公輸仁繼續平靜道:“今天也辛苦諸位,明明自己案頭還放著不少公務,卻不得不因為我的傳喚坐在這裏喝茶。我也知道,錦州這麽多年風風雨雨,諸位要維持著錦州內部不亂,又要對朝廷、對百姓有個交代,實屬不易。諸位又都是拖家帶口,家裏十幾張嘴都眼巴巴地等著米下鍋,媳婦要穿金戴銀,兒孫要請先生習文修武,老母需要好大夫診脈看病,就好比於普成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