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召?詛咒?”秦軻呆呆地看著他。
公輸般不耐煩地擺擺手:“我已經說了,我沒受過神啟,我隻知道這些,如果你們想知道更多,可以去找真正受過神啟的人,問他到底看見了什麽。”
“我……”秦軻還是滿頭霧水,弄不明白。
按照唐國王宮裏那位“聖人”的說法,他應該也算是受到了“神啟”,然而神啟到底是什麽東西?老人說他們都是被選中的人,而公輸般說這東西是感召又是詛咒,又說讓自己去找受過神啟的人問問到底看到了什麽。
可這麽說來,自己豈不是要問自己?
可自己看見過什麽呢?
那幾個沒頭沒腦的怪夢?
秦軻當然也希望自己能說清楚神啟是什麽東西,然而到今天為止,他對於神啟這件事情仍然是一頭霧水,甚至,因為太史局那位老人的涉入,他越發感覺神啟的背後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想要開口坦誠自己身上其實也有著“神啟”的“烙印”,可這時,他的眼角瞥見高易水正在十分微弱地搖頭。
所以他又把那些話都咽回了肚子。
可五行司南又該怎麽辦,自從離開荊吳,他一路艱難險阻,深夜潛入唐國王宮險些丟掉性命,在伏牛山與路明周旋弄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又一腳踏進了公輸家的明爭暗鬥……
他並不是個能說會道的人,所以他把目光投向高易水,希望他這種時候能巧舌如簧,說些什麽能夠打動人心的話來。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高易水皺著眉頭沉吟了片刻,最終對他略帶遺憾地搖了搖頭。
他們所掌握的訊息太少,對於公輸般和五行司南、以及那位“莊老”之間的故事幾乎一無所知。假若公輸般鐵了心不願拿出羅盤,再多的言辭恐怕隻會招他厭煩才是。
那麽……強搶?
別開玩笑了,在秦軻看來,這公輸般的修為絕對不俗,甚至有可能已經越過了小宗師的門檻,去往了那個更高更遠的位置。
這樣的修行者,不是單靠人多便能取勝,哪怕他如今垂垂老矣,身體殘缺,他們三個人合力起來,也斷然無法在他手下討得什麽好。
想到這裏,他頓時有些後悔,這些日子他光顧著四處閑逛,竟忘了在公輸家多與那些族老們接觸接觸,多了解一些有關公輸般的事情。
如果能知道這老家夥喜歡什麽,討厭什麽,或許眼下他們還能找出一兩處突破口。
“隻能是先退,然後從長計議。”高易水在心裏歎息了一聲,隨後用眼神示意秦軻暫且放棄。
至少他們很年輕,還等得起,而公輸般已是個半截入土的人,他的東西,遲早是會易手的,不論最後是跟著他一起葬進墓裏或者是傳給公輸家,都會比現在的局麵容易應對。
秦軻看著高易水的姿態,終於有些絕望了,就連高易水都自認難以解決,那麽他又能做些什麽?
可是……他怎麽能放棄?他怎麽舍得放棄?
一股子委屈酸楚在他的胸口洶湧激蕩,隨後一路向上,衝擊著他的大腦,染紅了他的眼眶。
幾乎是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之中,秦軻咬著嘴唇,雙膝一軟,竟是轟然地跪了下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