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自毀修為?”阿布瞪大了眼睛,“那怎麽可以……”
修行者都知道宗師境界的修為世間罕見,其中非但有十年如一日的苦功,更有一份得天獨厚的天賦,甚至有時運氣不好,也會影響境界的提升與穩固。
將心比心,若真要高長恭自毀修為,那跟殺了他又有什麽兩樣?
床榻上的高長恭卻嗤笑了一聲,道:“死老頭兒,臭賣藥的,別成天在這裏危言聳聽嚇唬小孩子,自毀修為?你還真想得出來……我要是想自毀修為,何必要邁出那一步?”
“血都放了大半了,還有力氣在這裏說笑,你真那麽有本事,何必還來找我?”盧夫子一邊跟他鬥著嘴,手上動作倒是一點不慢,雖說他打算把血放幹這件事情聽起來十分粗暴,但真正想要做卻是個十分精細的活兒,從哪裏放,怎麽放,速度快慢,如何保證維持正常的身體機能運轉,細說起來,怕是足足能寫一卷書了。
這其中容不得半點差池。
或許是體內氣血流失太多,高長恭的呼吸聲都變得輕若蚊蠅,勉強晃了晃懸在床沿的手,他對秦軻等人道:“你們出去走走吧,總在這裏讓你們看著我也不自在,不必擔心我,既然已經到了這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隨後他終於昏沉睡去,金色的血液在他的全身四周蕩漾開來,從上往下看去,好似融入了那些金色血漿之中,組成了一幅精致美妙的繡畫。
秦軻他們幾乎是半推半就著被拉出了盧府,四名身材高大的青州鬼騎一直送他們到到了大門口,恭敬又不失氣度地一拱手,道:“將軍有令,我等不得不從,得罪了。”
雖然褪去了牛皮甲胄,隻穿著一身常服,可這些人對於高長恭誓死效忠的心卻不會有半點改變,他們的眼底,始終蓄滿了如山一般的堅定。
不難想象,倘若高長恭真在這盧府橫死,恐怕隨之而來的這些青州鬼騎會毫不猶豫地殺性大發,屠戮全府,最後再抹了脖子隨高長恭歸去。
麵對這樣的人,秦軻當然不可能真的大打出手,原因之一是這些青州鬼騎並沒有什麽錯處,原因之二嘛……
是因為就算把他、阿布、高易水加在一起,估計也打不過這麽多個小宗師境界的高手。
“第一天來稷城,怎麽感覺我們像是一群被大戶人家門房掃地出門的乞丐?”高易水的語氣聽不出半點生氣的樣子,伸了個懶腰,笑道:“現在怎麽辦?我們總不能在這門口幹等吧?剛巧,我知道稷城有一家點心坊,那桂花糕做得一絕,要不我們去嚐嚐?”
秦軻心裏其實也有些擔心,但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裏幫不上什麽忙,這邊聽見高易水的話直翻白眼,冷冷道:“我還以為你會說,這城裏有家樓子不錯,裏麵的姑娘又大又白……”
“誒!你還別說!我真知道一家,要不然我們先……”
“打住!”秦軻十分悲哀地發現自己再度低估了高易水的厚臉皮,隨後用力地搖了搖頭,歎息道:“還是吃桂花糕吧,你帶路,我們也正好看看這天下第一的稷城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秦軻這麽說,自然是因為清楚他身旁的蔡琰早就迫不及待,這不,東張西望的同時,竟已經一路小跑去買回了幾根糖葫蘆。
按照慣例……依然沒有他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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