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木蘭這樣久經戰事的大將,在聽到諸葛宛陵這樣的計劃,依舊麵色微變:“你是想要……我在戰場上動手?”
但隨後她又自嘲地笑了起來:“果然是瘋子,這麽些年過去了,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火中取栗,難道你就真的這麽自信建鄴能守得住?”
“我隻是盡人事而已。”諸葛宛陵回答道。
“也罷。”木蘭終於答應下來,“但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的那座大陣固然很強,但對於他來說隻是時間問題,你不安排我去抵擋,難道是想要讓那位紅衣姑娘幫你?”
諸葛宛陵這一次沒有回答,隻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沒有人知道,木蘭口中的那個紅衣姑娘,洛鳳雛,在那一日星辰變換的夜裏,已經“病”了很多天。
昏暗的燭火裏,諸葛宛陵走入臥房,首先望見的是那張蒼白的臉龐,她沉睡著,及腰的長發如同夜色中的瀑布一般向著四四散,兩道細密的眉毛中間微微皺起一些紋路,同時睫毛不斷地顫動,似乎正在忍耐著巨大的痛苦。
諸葛宛陵知道,這是張言靈啟動那座渾天儀的目的,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麽東西能夠製服洛鳳雛,那麽那座渾天儀必然是其中之一,而張言靈也的確成功了。
聽見諸葛宛陵的腳步聲,洛鳳雛很快地睜開了雙眼,仿佛似乎一切痛苦盡數被剝離出了身體,重新注入的,是那個冷漠以及帶著怨恨的靈魂。
她望著諸葛宛陵,冷冷道:“我說過了,我不用你可憐我。”
諸葛宛陵站在床前久久沉默,卻依舊還是走上前去,試圖靠近那張柔軟的床,手上端著的藥碗中盛著的淡金色的藥液。
但就在他剛剛踏出第一步,整個臥房內就是狂風呼嘯,無數火焰於平地之中驟然綻放,宛如嬌豔的彼岸之花,把一旁的桌子、梳妝台、櫃子統統一股腦地燒成了灰燼。
諸葛宛陵依舊還在前行,即便是腳下都是熊熊的烈火,有一團甚至已經舔舐上他的鞋尖,點著了他的衣擺,並且向著各個方向不斷蔓延。
“你到底要做什麽?”洛鳳雛側著頭,目光微微變化,諸葛宛陵身上的火焰居然就像是生出了意識一般,紛紛開始逃離消散。
感覺到身上不再灼痛的諸葛宛陵這時候才微微張開因為痛楚而閉上的眼,露出像是孩子般天真的微笑:“聖人的血,是我以前留下的,這味藥,應該對你有些作用。”
洛鳳雛看著那一碗金色的“藥”,終於沒有再反對,任由諸葛宛陵走到床前緩緩坐下。
“放下吧,我自己可以。”
諸葛宛陵搖了搖頭:“就你現在的樣子,哪怕還從精神能動用先天離火,可你的身體還有力氣麽?”
洛鳳雛沒有說話,但既然她沒有動彈,就已經證明諸葛宛陵說的並沒有錯。
看著這個倔強的女子,諸葛宛陵歎息一聲,伸出一隻手開始扶住洛鳳雛的背,讓她坐起身來。
盡管躺在床上已經幾天,但洛鳳雛身上沒有出過一滴汗水,更沒有沾染一點灰塵,自然也沒有任何的異味。
但諸葛宛陵體察到這一點,臉上卻並沒有驚訝或者高興,反而神情多了一些黯然,端著碗一勺一勺地給洛鳳雛喂藥。
聖人的鮮血,曾經在史冊上被稱作鳳毛麟角一樣的神藥,甚至曾經有一個帝王為了長生而為此掀起一場戰火,最終生生葬送了整個國。
這看上去色澤金黃猶如神物的東西,其實並不能給予常人什麽伐毛洗髓的變化,哪怕喝得再多,也隻會和水一樣在腹中轉上一圈然後被排出體外。
但洛鳳雛不同。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