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繡一頓,回頭,卻是已換洗完畢的天澤。
比起白日裏端端正正的錦袍,此番他軟袍輕衫,則顯得平易近人了許多。
“神界冷清了些,若覺得無趣,可出殿走走。”他聲音雅淡。
雲錦繡微微點頭:“咒怨如此難纏,你一人如何將它封印的?”
此事,說到底,是她莽撞失智,怕也是因此,連累了天澤。
強大如咒怨,便是連宮離澈都毀於它手,天澤想要將其封印,怕也不是那般簡單的事。
方才看他衣上有血跡,怕是在封印過程中,受了傷。
天澤看向雲錦繡,開口道:“我祭出了曜日珠。”
“曜日珠?”
這珠子,雲錦繡當然知道,傳聞祖神開天辟地,便是以曜日珠定的天,之後各界雖然也在練其的珠子,來收集祖神的力量,可曜日珠終歸是祖神所留,是其他的珠子所不能相比的。
“咒怨終是陰邪之物,而曜日珠,則凝聚著天地間至陽的力量。此前,妖狐將那咒怨封於心骨之內,本可以將咒怨徹底的摧毀,然因納蘭一族莽撞解開了封印,錯失了絞殺咒怨最後的機會。咒怨的力量,會隨著怨氣的增加而增加,此番若是逃出封印,這天地間,怕再無一人能將其置於死地。”天澤目光看向皎潔的圓月,聲音涼淡如風。
自宮離澈去後,妖狐二字,幾乎成了雲錦繡心裏的殤,旁人提起時,還是能感覺到那針紮似的痛。
她不知道,宮離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以自己龐大的妖力和生命,將咒怨封印,可現在,她隻能以追憶的方式,去想起他,念起他。
“若是連曜日珠都無法將咒怨奈何,一旦它再次闖出封印,豈不是大難臨頭?”現在,她閉上眼睛,都能想到咒怨向她的孩子,伸出的那隻血淋漓的手。
如果咒怨是向著孩子而來,自己還有什麽勝算?
連天澤都莫可奈何,而她要想成長到他如今的程度,又得需要多少年呢?
“是以,在它衝出封印前,需得盡快尋到那位咒印師,即便是那咒印師已死,那便尋她的屍骨,若是屍骨消失,便尋找她的殘念。”天澤看了眼天色,緩聲道:“天色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雲錦繡頓了頓,“天澤,謝謝你。”
天澤道:“你與我,何須如此客套?”
雲錦繡不好再多說什麽,微微頷首,向大殿走去。
臨到內殿時,她方頓住步子,偏頭看向他:“這裏可還有偏殿?”
這裏畢竟是他的主殿,自己總不能同他一起在主殿休息。
“你在這裏休息,我去別的地方。”他推門而入,將床榻收拾了一翻,這才拿了床薄被,向外行去。
雲錦繡微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道:“我去偏殿好了。”自己是客,倒是把這裏的主人給趕了出去。
“含光殿本是天帝修煉之所,不會設偏殿。”天澤偏首,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你隻管在此修養,無需考慮太多。”
言罷,他方抬步離開。
雲錦繡在原地僵站了一會兒,看了一眼鋪的整齊的床榻,隻覺過意不去。
她有星河在身,想要休息,大可以進到星河內,何況,現在的她,又怎能安心入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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