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茶的同時,該男子的左手拇指,在整個手掌手指關節上不停點來點去。
算命?
倒有點像!
可他在做甚?那路人見這穿著樸素的男子一語不發,內心疑惑不解,因不敢冒昧,隻是來回瞄了他好幾個眼色,終究不好意思多問。
“紅布?紅衣?定是生者死時身穿紅色衣物,後被棄屍荒野,又無葬身之地。任豺狼野豹食其肉,雨雪風霜挫其骨,陰魂怨念極深,經年累月,怨魂遂化為厲鬼或凶靈,為害太平人間!”
灰袍男子喃喃自語,心中已有定數,隨後又是掐指一算,低聲喃喃道,“子時,西南,氣陰,主異!”
常言道:
踩了河邊草,便是幽佬;不進河邊村,難達相思堡。
“叮當!”
那男子腰間的搖金鈴,十步一響,聲脆清亮,繚繞……
“叮當!”
當他走過唯一連通青河兩岸的木橋,雙腳踏上河邊草地後,便知自己已算在河邊村的地界上了。麵前是一座非常簡易的牌樓,其上刻有‘河清邊闊,德幽昭’八個大字。此時已是酉時。
“叮當!”
河邊村內一切如常,燈火尚且通明,街上依然有人過往。
誰知到了亥時,全村變得死氣沉沉,毫無生氣,萬俱寂,偶有三三兩兩或單獨披著大紅布的人,行色匆匆,不知來往何處,將要去往何地。總也餘有一些大戶士紳人家,門前點著大大深紅燈籠,照亮屋簷底下幾尺空地。
他在西南方向,選好了一家燈火稍微黯淡一些的屋簷下,喚出玉虛八卦鏡,放大倍數後,兩腿盤坐其上,雙目緊閉,凝神屏息,靜等子時的到來。
狗吠聲,一開始是零零落落,緊接著是起伏不定,到子時後便是叫完一陣又一陣,使盡了它們看門的本領。
不出所料!
他所端坐的那戶人家門前,漆黑中走來一人,全身裹緊大血紅色布……等等!近前一看,並非人也。
好一個紅衣厲鬼!瞧她是何等模樣?
隻見她:
行無聲,身無形,似人非人;輕如發絲,動若飛星,來去自如;時而似脫兔,卷如一個肉球,觸須捕獵;時而若處子,宛如一張血口,吞人嗜物;千變萬化,身無常形,行無常勢,至為凶厲!
不一時,長衣灰袍男子突然睜開法眼,忽對麵前走過的一道紅影,發聲問道,“你請站住,我有話!請問你要去哪裏幫襯?”
若是凡人身披紅布,見他這麽一個活人坐在身旁,定會看上幾眼,自言幾句閑話碎語。但此道紅影一開始正是往他坐著的方向走來,待一看到他在那裏卻又立馬掉轉方向走開,事出異常必有端倪。
果然!
那紅衣厲鬼的嘴巴像是被人用布捂住一樣,話的聲音極其低沉沙啞,她恨恨的道,“生從陽世來,死到陰間去。人盡皆知,何必廢話!”
身形恢複成一塊大紅布的紅衣厲鬼,像窗簾一樣橫掛在他的麵前。她知道今晚遇到了難纏的對手,心想接下來難免惡戰一場,倒是瞧了人。他見此鬼還算明了理,繼續客氣的問道,“你既知‘陽世生,陰間死’,為什麽還要出來為禍人間,戕害無辜村民?”
“我所殺之人,皆為殺我之人,生時無人替我伸張正義,死後我化為厲鬼報仇雪恨。這有什麽錯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