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沒有匹配容貌的一顆心。
常年酗酒作樂,致使他眼窩深陷,鬢邊青壯之年便見華發,男人穿著常服,手裏的帕子抵著唇,咳得撕心裂肺的。
沈昭慕便等他咳完,這期間一言不發,眼神都沒落在他身上一下。
內心陰暗地想,最好是咳過去,今年的“表演”就可以不必上演了。
隻可惜,不遂他願。
灌了一大口水,男人總算是止住了咳嗽。
一張暮靄沉沉的臉上都因為咳嗽而有了點人氣的紅暈。
他抬眸,銳利威嚴的眸子落在沈昭慕的臉上,懷念地定在他的眉眼處。
傷感地歎道,“好久沒見,你又長大了些。”
眉眼越發像她了。
想到這,高若隸眼神悵惘地看向寢室裏側的方向,“走吧,去祭拜下你母妃。”
母妃?
沈昭慕快吐了,死死地攥著手裏的香囊,才不至於被席卷而來的厭惡以及糟心的念頭給左右。
多膈應人的稱呼?
隻怕是那女人泉下有知,也會覺得髒了她的輪回路。
他慢悠悠地跟上男人虛浮的腳步,不無自嘲地想,或許就他這身子骨,自己也不用怎麽籌謀。
不過,靠上蒼不如靠自己,不是麽?
老爺如果有眼,就不會讓這個魔鬼穩坐江山,好好地活到現在。
“昭慕,當年你娘給你取這個名的時候,朕總在想,是不是在她心裏,如果拋開身份之,她是願意和朕朝朝暮暮相對,長相廝守的?”
男人伸出皮包骨的手,將內室的門拉開,裏麵供奉著高若薇的靈位。
這暗室,藏著當今子最大的秘密,和終生不得解脫的執念。
更可笑的是,靈位上寫的是“發妻高氏若薇之位”,高若隸就算掌握了下人的生殺大權,他也有沒有辦法的時候。
比如不可逆改的,他和高若薇之間的血緣關係。
又比如,高若薇死後,他隻能以這樣的方式,偷偷地以發妻的名義來祭拜她。
點了三根香,高若隸咳了下遞給沈昭慕,然後又自己點了三根,在上香之前,他忽然問了這麽一句。
但不意外的,他這個兒子,沒有回應。
對方隻是將香揚了揚,然後上前一步,插入香爐中。
仿佛隻是為了完成一件不重要的儀式。
明明他麵上沒有任何情緒外漏,看著也誠懇恭敬,可高若隸卻眼神陰沉地盯著他的臉。
就是知道他在敷衍了事。
他咳了聲,“她是你母妃……你該對她感激,愛戴,還有思念!”
沈昭慕垂下眼睫,“嗯,臣明白。”
高若隸胸口起伏幾下,將香插上後,忍了忍才沒有發作。
“當著你娘的靈位,我不責怪你。她是個心軟又愛哭的,如果我罰你,她會難過……我也會難過。”
沈昭慕被惡心得不行,隻能再度低了低頭。
會嗎?
你們這對一個剛愎自用靠強權壓製一切,一個偽善懦弱遇事隻會躲避流淚的兄妹,當真會為了我受傷受委屈而難過麽?
既然這麽想她,就去死啊,去陪她啊!。。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