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見池芫安靜筆直地坐著,在那淨手、換衣、焚香,一套流程走下來後,開始一絲不苟地抄寫佛經的時候,兩人已經不驚訝了。
娘娘肯定是有她的打算。
池芫在她們心中,大概就是“無利不起早”的典型了。
沒有好處或者目的,是不會抄經文的。
係統:隻有我知道,宿主這是替碎片片積德?
池芫:哪有,我這是替我自己積德,免得被碎片片的業障連累。
係統:好的,親。
就靜靜聽你嘴硬忽悠。
沈昭慕從地牢出來時,眼底一絲血紅還未褪去。
整個人明明身上半點血跡都沒沾上,但卻是撲麵而來的血腥之氣。
門口的手下見怪不怪地低垂著頭,地牢通向他住所這條路,一路寂靜,冷沉。
不知走了多久,他看著前頭那點亮光,一張白得似鬼的臉上,才有了那麽點被映照出來的溫度。
隻是——
長廊盡頭,卻立著一名黑鬥篷的女子。
她手中提著八角宮燈,鬥篷很大,將她整個人裹住,但從那露出來的素白手也能辨出男女來。
沈昭慕有雙識人過目不忘的眼,凡他所見過的人,都能在腦子裏留下深刻的印象。
所以這個身影一入眼簾,他便認出來了,是池貴妃。
隻是……
這個時辰了,還是東廠地界,沒想到她堂堂貴妃,居然會造訪。
沈昭慕不出什麽情緒,隻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手心,恍惚間,好似看見了汙血。
但等他微一眨長睫,便隻看見一片幹淨。
他將手負在身後,鼻翼微翕,聞見身上濃得風吹不散的血腥味。
便走在她數十步之外停下。
“娘娘夜深光臨東廠,有何請示。”
他草草地行了個禮,但在東廠這些幡子眼中,已經是莫大的尊榮了。
普之下,唯有太後和皇上,才能讓他們的督主屈尊彎腰。
沈昭慕身後的心腹,見來的人是池芫,便立即抬手示意,其餘人都退下。
這裏是督主的住所,看來貴妃是拿著督主的令牌才一路暢通無阻進來的。
沈昭慕也是想到這點,當初隻是給了她令牌,卻忘了收回,沒想到她還知道這令牌的用處,直接靠令牌闖進來。
池芫轉身,八角宮燈上的穗子,隨著她轉身的動作微微晃動,而她鬥篷裏的裙子,裙角在鞋麵之上迤邐而過。
看起來她是那麽輕盈,和美得令人晃不開眼。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池芫此時便是這樣的。
整個東廠都是陰森莊重的,就連燈,都昏暗慘淡得厲害,而池芫手中這盞,精美明亮,一如她這個人。
和這醃臢之地,格格不入。
她戴著鬥篷帽子,微微仰臉才能和他稍稍平視些。
“督主這是不歡迎?”
她身後,是戰戰兢兢,提著個食盒晃晃悠悠的雀兒,努力將身子縮成一團,躲在池芫背後,降低存在感。
“臣不敢。”
“那,還不上前來?”
池芫眨了下眼,語氣理所當然,帶著熟稔。
“你要站這麽遠和本宮話嗎?”
(池芫:沈不就我,我追,他插翅難飛!)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