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吃過元宵佳節的食物了。
“沒有了,你慢慢吃,吃完——算了,不用還食盒了,本宮不打攪你了,走啦。”
她著,卻沒有動。
眨眼,“真走了?”
“五,送娘娘。”
“……”
池芫眯眼,好啊,給你送吃的,你不挽留就算了,也不知道親自送下?
好感度你倒是老老實實地漲,就是這心口不一得厲害。
又遭了貴妃的一個白眼後,沈昭慕莫名其妙地目送她疾步離去的背影。
有些許的不解。
難不成她其實別有所求,所以在等他主動給台階,讓她開口?
那是他大意了。
沈昭慕歎了聲,將食盒提著進了屋,反手關了門,拴上。
門外,六子手剛抬起,就聽見落栓的聲音,立即乖乖退了回去。
好吧,看來督主今晚是不打算出來了。
也不需要人進去侍奉。
這個貴妃娘娘還真是又膽大又神奇。
能在督主麵前囂張還不被懲處,更能叫督主收下她的吃食……
要知道,這些年先是為皇帝辦事,後又為鏟除異己手段非同尋常了些,東廠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釘,督主就收到了多少人的暗算。
在食物中投毒是家常便飯了,所以督主不吃外人給的食物,自己的一日三餐也是嚴格在能信任的手下嚴防死守地監督之下,又自己找人試毒,才能下口。
往往一頓飯菜,到督主張口吃時,都涼了,尤其是寒冬臘月的。
但是今日,這都不傳人進去試毒,也沒有出來找驗毒的大夫查驗。
六子再度感慨池貴妃的神奇。
而沈昭慕,將食盒裏的湯盅拿出來,然後再將盛著元宵的大碗端出來。
他捧著還很溫熱的碗,眼中也被這嫋嫋上揚的霧氣影響,多了一層朦朧。
她還和從前那樣,對宦官沒有輕視,卻又比從前溫柔許多——
不是高高在上不知疾苦的隨手施舍,而是平等的隨和的平常的關懷。
隻是,這份關懷,到底是為了什麽,又出於什麽,他一時不願深想。
以他多疑且對世人懷疑冷漠的觀感來看,隻要深想下去,便不會是一個好的結論。
扯了扯唇角,他嗬了聲,但還是拿起筷子,沒有猶豫地,夾起一個圓滾滾胖嘟嘟的元宵,放唇邊,咬了口。
甜甜的芝麻糊餡兒一下在唇齒中溢開,甜得他不適地蹙了下眉心。
很快又舒展開。
這個味道,居然還不賴。
當然了,她過,是她覺著廚房做的不錯,才送來的。
沈昭慕沉默地吃著,原本以為才從地牢那地方出來,會沒有食欲的,但他居然很快就將一碗吃光了。
最後還端起旁邊的湯盅,喝完了一盅湯。
胃中暖洋洋的,還很飽,他極少讓自己吃這麽飽,尤其是夜裏——
飽暖思淫欲,吃太飽會懶怠,降低警惕性,而他這樣的人,行走在暗夜中,刀口舔血都不足以形容處境。
怎能毫無防備地在床上睡熟過去?
沈昭慕,你又亂了。
這不對,你莫忘了你的身份。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