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櫃哪裏敢抱怨,隻好歹將鋪子裏的治療棒瘡的藥給買了兩瓶,回去讓錢氏給王永安塗抹上,是生是死就看命了。
王永安也算命硬,到了晚上就開始發燒,燒得人事不知,錢氏眼睛都快哭瞎了,如今金釵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這家裏的頂梁柱要是再有個好歹,那可真是沒法活了。
後半夜,沒法子了,錢氏還依稀記得有一次,金釵回七裏墩晚上發燒,隔壁村的老劉大夫又出門了,叫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張婆子曾經用土法子,用家裏存的一點子酒給金釵擦身體降溫,折騰了一夜,金釵的溫度算是降下來了。
此刻,錢氏將家裏剩下的酒都拿來,給王永安一遍遍的擦著身體,快亮的時候,王永安身上的燒才降下去。
錢氏累了一宿,迷迷糊糊的也就靠在了炕桌上睡著了,此刻見王永安醒來,整個人才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王永安滿腹心事,身上又疼,見錢氏不僅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還問些有得沒得,頓時臉一沉:“我是怎麽回來的?”
錢氏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道:“是……是爹,爹看到你被從縣衙裏丟出來,就大著膽子把你背回來了……”
王永安的眸色沉了下去,頭埋在枕頭間,不知道在想什麽。
錢氏卻等不得了:“官人,金釵呢?金釵現在在哪裏?”
肯定是出大事了,官人都挨了板子,聽那高縣令已經被下了大獄,可憐自己的閨女,那可怎麽辦?
王永安不耐煩的道:“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管她做啥?”
錢氏愣住了,眼角的淚水還掛在臉上:“官人,她可是咱們的親閨女啊,那縣太爺都倒了,縣衙裏住著的全是男人,金釵她不會有事吧?”
王永安冷哼一聲:“她若真有本事,能在那些官兵中勾搭上那麽一個得上話的倒好了!”
錢氏臉一下子白了,傻傻的看著王永安:“官人,你……”
“行了,看到我醒了,還楞著幹啥,不會去給我做碗麵來吃?有沒有請大夫?”王永安此刻心裏亂糟糟的,板著臉嗬斥道。
錢氏不敢話了,退出去給王永安做飯去了。
出了門,剛進灶屋,錢掌櫃就從外麵偷偷摸摸的回來了,看閨女一個人在灶屋忙活,忙跟了進去,左右瞧瞧沒人,才聲的道:“我今兒個去打聽了,聽縣裏的官府的人牙子進去了好幾個,出來都領著一群女人,是縣太爺原來納的姨娘。如今縣太爺壞了事,家也被抄了,當初被他收用過的女人,如今都被貶為官奴,賣與了人牙子,讓他們去發賣!”
錢氏的手一抖,手裏的柴火哐當掉在霖上,“什麽?金釵要成官奴了?還要被賣了?”
頓時飯也不做了,水也不燒了,直奔王永安的房間。
哐當推開了門,錢氏哆嗦著雙唇,心翼翼地問:“官人,你跟我實話,金釵是不是被賣給人牙子了?”
王永安不耐煩的揮手:“我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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