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珠沒敢隱瞞，老老實實的道：“我跟皇貴妃隻有五六成把握，實則，若是皇貴妃剩下的時間努力調整胎位，再加上太醫和宮中穩婆得力，有七成的把握母子平安。”
顧長卿麵色不變，繼續追問道：“宮裏的事情，瞬息萬變，誰都不準。不定就能功虧一簣，若是皇貴妃母子出了事，你要知道，先不陛下追不追責。就是其他宮裏的娘娘，皇子們，還有衛國公的政敵，甚至是皇貴妃娘家，都不會容下你！”
“你想過這些沒有？若是他們聯合起來，不我區區一個顧家，就是陛下，恐怕迫於壓力，或者是為了給他們一個交代，要將你交出去？”
“你做事的時候怎麽就沒多想想？你替你娘想過沒？你娘辛苦大半輩子，唯一的指望和牽掛就是你，若是你有個什麽好歹，你讓你娘怎麽活？”
“簡直是胡鬧！自以為自己有一點醫術，就膽大妄為，居然跟後宮牽扯到一起！你就幾個腦袋夠砍？”
一席話得王永珠低下頭去。
好半日才道：“舅舅難道真看不出來，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一邊是抗旨不尊，如今因著夫君還有他用武之地，倒還罷了。就怕一旦赤城縣事畢，就要尋個由頭發作，到時候怎麽辦？”
“還不如抓住這個機會奮力一搏，不得還有一線生機。而且誰也沒有料到，皇貴妃腹中的胎兒會臍帶繞頸那麽多圈！”
王永珠也是委屈，走到這一步，是形勢所逼。
皇貴妃的胎像是個意外，這是沒法子的事情，不然，皇貴妃平安生產，草原商道開啟，本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顧長卿能不明白？隻是他能皇帝不是嗎？
長歎一口氣，“罷了！事到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也放心，不管如何，到時候舅舅怎麽都要護著你們性命無虞！”
王永珠心中感動，知道顧長卿這番話，是將整個顧家的安危都置之度外了。
這樣深厚的恩情，她隻覺得承受不起。
眨眨眼睛，聲的道：“舅舅放心，就算到時候皇貴妃母子真有不測，我也有法子保住自己。”
顧長卿瞪大了眼睛看過來。
王永珠湊了過去，低聲道：“我跟娘在赤城縣這幾年也沒閑著，我們在縣城買了幾個莊子，試著培養出更高產的麥，已經有了成效——”
顧長卿震驚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臉色凝重：“你的可是真的？”
王永珠點點頭：“今年莊子裏試種了十畝，產量每畝增產了五十斤。若是不出意外，明年會在赤城縣附近推廣開，讓百姓們試種！”
顧長卿知道王永珠雖然膽子大，可是這種事情，容不得半句謊言，頓時也就相信你。
忍不住道：“既然有這樣的好事，為何不及時上報朝廷？”
王永珠苦笑：“當初陛下的意思，就將我跟夫君牢牢綁在了皇貴妃這艘船上。我跟夫君想著，既然這樣，倒不如事情做得更好看些。等到皇貴妃產下皇子，封後，然後萬壽節正好在麥收割後。到時候再上奏折，也算是一份特殊的萬壽節壽禮！”
“誰也沒想到，中間會出這樣的岔子！也幸好這般，到時候有這個增產的法子，陛下再傻也要護著我！”
顧長卿長出一口氣，拿手指頭點點王永珠，一時不知道什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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