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明燦,多年來堅持早睡早起的太皇太後還沒有起床洗漱,宮女太監們怕出意外,又怕挨罵,連呼了幾聲沒有應答後,請來茶兒伺候太皇太後起床。
茶兒輕喚幾聲,帳中總算傳來沉重歎息聲。隨後,帳幔撩開了,太皇太後伸出手讓人扶起她。
把帳幔在帳鉤上掛好,茶兒微笑著向義母請安問好,再彎腰去扶,可注意到太皇太後的臉龐時,她不由吃了一驚!
太皇太後雖說年紀大了,但皮膚還白,雙眼也挺有神,為什麽一夜沒見,變得皮膚蠟黃,眼神呆滯?
“義母,可否身體不適?要不要請禦醫來瞧瞧?”
“不必。幫哀家梳洗穿戴整齊,傳黨本安來見。”
當年德元帝重病,黨本安隨侍在旁,關於臨終口諭的事必須要再問問。
等太皇太後端坐在小偏廳中,隻留茶兒在身邊伺候時,黨本安也到了。
問起當年臨終口諭,到底是要傳位誠郡王韓澤燦,還是慎郡王韓澤熙,黨本安一口咬定一直是說要傳位當今聖上。
自從程浩風沒有當國師後,黨本安在宮裏慢慢被冷落,後來更是被高有全一再排擠打壓,如今沒有任何實權,但他不想憑那些秘密做什麽,法朝能有個表麵安穩已經很好。
對於平常百姓來說,未逢亂世已心安,宮變真相沒什麽重要的,個人榮辱也沒什麽重要的,在皇宮裏多年,他深知難找絕對英明的皇帝,法朝氣數快盡了,至少韓澤熙還能保一個暫時安定。
看他態度平靜又堅定,太皇太後少了很多疑慮,或許隻是年老思親才有那樣的夢,最後那些奇怪的話估計是受了謠言影響,心裏想得太多才有那樣的夢。
接下來幾天,太皇太後的精氣神漸漸恢複,初六晚上,番邦進貢了青稞酒,薩意珞設酒宴邀她去品嚐,又被灌得半醉。
迷迷糊糊中,錦帳之後有人在低聲啜泣,“母後……母後……孩兒被列祖列宗唾罵,你可要為孩兒伸冤啊……”
“是……皇兒?”太皇太後半撐起身體,朝那模糊影子發問,她可不想又是一場夢,“你是不是哀家的皇兒?快、快到前邊來,讓哀家好好瞧瞧你。”
說著,她還披衣下床,期待地看著那影子。
“不……孩兒丟了江山社稷,無顏見列祖列宗……”哽咽難言,繼而痛哭失聲,“嗚嗚……也無顏見母後啊……”
無法判定那個影子是不是德元帝,太皇太後非常想去見見,可又害怕想上次宏成帝一樣突然消失。在她心中,兒子更重於丈夫,揪心之痛也更甚於上次。
“皇兒,讓母後再看看你好不好?”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像許多年前哄兒子入睡,“再看看你……”
“不!朕不想見你!”德元帝鬼影突然咆哮起來,“朕病得神智昏憒才會跟著妖道程浩風說什麽傳位給那韓澤熙……你沒有生病啊,為什麽不分析分析當時情況?為什麽要支持韓澤熙?燦弟與朕有同一個曾祖父,血緣關係更近,相處得也更好,韓澤熙隻是和我們同屬開國太祖皇帝,細論起來早出了五服,朕怎麽可能傳位給他?”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