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回想起先前的事情,舅夫人一起話的那位夫人,似乎就是傅家的主母。再看郡主一臉了然的樣子,心裏隱約猜到了一些。胭脂不是愚笨的人,猜到這一層,自然讓開,替徐婉如看著外麵的動靜了。
“傅公子有禮,”徐婉如也沒起身,就這麽坐著,抬眼看他。
傅夢臣早就聽過傳言,都京城的女子,所有美饒容貌加在一起,抵不過如意郡主的一顰一笑。那會兒他以為,是來子瞎,可是這會兒親見,才知如意郡主的容貌之盛,言語如何表達的出來。
隻是看她這般坐著不動,想來自己今準備的一番辭,大概是派不上用場了。
“夢臣才疏學淺,容貌更是尋常,而今年將及冠,卻是一無所成……”傅夢臣站了離徐婉如五步之遙,就再不靠近了。
徐婉如之所以願意聽傅夢臣話,不過是敬他是個君子,這會兒聽他這般詆毀他自己,想來,也是不願意跟她扯上幹係的。
如果徐婉如是個十三四歲的姑娘,或許聽了男子這般辭,要惱羞成怒。可是,徐婉如卻早已閱盡繁華,心中有意戲弄一下傅夢臣,偏偏就坐著不言不語,麵上神色,更是不露了絲毫。
胭脂在一旁聽的火起,隻是見郡主不動不語,她倒是不好搶先打斷了傅夢臣的話。
“傅公子,”徐婉如笑著擺了擺手,“不必如此過謙,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傅夢臣一愣,抬頭去看徐婉如,剛才他隻顧著把自己準備好的話出口,卻沒細看徐婉如的神色。想來,年輕姑娘被人這樣當麵拒絕,心中多半是要難過的。傅夢臣心中有些不忍,可是這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他硬了硬心,去看徐婉如的臉。誰知,卻見她笑眼盈盈,正望著自己。
傅夢臣本有些緊張,見她這般神色,卻有些糊塗了,莫非,如意郡主,也不中意自己?這樣倒好,傅夢臣鬆了一口氣。
徐婉如見他又是緊張又是放鬆,倒是掩去了臉上的笑意,嚴肅地問道,“傅公子,你可想過後果。”
後果,憑他前世敢給謝石安收屍,徐婉如覺得,這人一定不會想什麽後果。
“郡主,在下想過。”傅夢臣的極為真誠,“婚姻一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於在下,家母隻求門當戶對,並不願意高攀。家和萬事興,家中若是爭端不休,在下為人子則不孝,為人臣,則不忠。這等不忠不孝之人,談何修身齊家,倒不如,在南山做一個蓑笠翁,與世無爭。”
徐婉如前世,與傅夢臣並無交集,可是今生初次相見,倒是領教了幾分。這傅夢臣,果然是傅家的人。傅家上下,從傅廣雅起,都是曠達風流的性格。雖傅修進了大理寺,在仕途上腳踏實地,可是骨子裏,仍舊有種真名士亦狂亦俠的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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