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愚鈍,看不清楚那大宋的未來,到底何種模樣,但是老臣覺得,那就是我大宋要走的路。”種師道繼續著。
而趙桓卻聽明白了。
什麽命世才!那就是種師道看穿了他,他那個袖子裏拿出了多少東西?
種師道何等精明之人,他能猜不出來?
還有那些兵書策論,根本就不是宋太祖寫的,種師道是文官,他能看不出來?
命世才,順應命而降世的人才。
他種師道隻是不願意破而已,並不是沒有看破。
即使到了最後彌留之際,種師道依然堅持這人臣的本分,皇帝什麽就是什麽。
絲毫沒有逾越那道線,不管趙桓如何信任他,給他多大的官職,他終究是個臣。
“老臣呀,就盼著咱們大宋呀,出個明君,出個好皇帝,帶著咱大宋,再創漢唐之盛世!再現氣吞寰宇的風采。我在官家身上看到了影子。這就夠了。”
“這是臣寫的種家遺錄,算是寫完了。都是這些年種家縱橫戰陣,用血的教訓總結的教訓,既然種家無人參軍了,那這冊子,老臣獻給官家了。官家且收著,若是有用,就用,若是沒用。就一把火燒給臣。”
“英才錄,寫不完了。下英豪熙熙攘攘,豈是一個冊子,一本劄子能寫完的?是老臣貪多了,不過多少可以給官家做個參考。”種師道摸索了半,掏出了兩本劄子放在了趙桓手裏。
趙桓不斷的點頭。接過了劄子。
“別哭了,跟個孩一樣,我都七十五了,走也是喜喪。”種師道悵然的道。
自己這個官家宅心仁厚,一個皇帝,需要的是心狠手辣,而不是仁德。
那沒用。
趙桓已經泣不成聲,他唯有不停的點頭。
在沒有看到種師道如此彌留的時候,他也未曾覺得自己會如此痛心疾首。
他其實也早就做好了種師道離世的準備,包括提前冊封了廣安郡王,也包括掏出世界地圖來,跟種師道那些孩子話。
巴黎種地,的確在他的預想當中,但是那真的太遠了些。
從禦駕親征之時,他就知道種師道可能會死在河東路之戰上。
沒想到這一來的時候,他依然如此悲慟,以至於連話都不清楚,唯有哽咽。
種師道咳嗽了兩聲,繼續道:“大宋西軍是安邊之軍,匪氣嚴重了些。”
“這次將門聯決,西軍那群人,隻是想袖手旁,他們也不容易。在西北吃沙子也就罷了,太上皇連年用兵,屢戰屢敗,誰人不心寒?他們也是為求自保。”
“能給他們一個機會,就給他們一個機會。”種師道完,看著官家。
趙桓搖了搖頭,道:“不給。”
種師道臉上的笑容浮現,這個官家要淨挑些好聽話,順耳的話。
知道自己想聽的答案就是這個。
他一直想讓官家狠心,官家倒是有模有樣的學。
“老臣都走了,管不得那麽多事,讓沈從多些謹慎,讓張俊少貪些功,舍弟也要多敲打,還有官家,多生幾個孩子。咳咳……”種師道咳嗽了兩聲,看著趙桓臉上露出了笑容。
“報!捷報!嶽校尉於大北關陣前,力戰完顏宗望!完顏宗望大敗!已從山嶺夾尾逃遁!”一個傳令兵火急火燎的舉著軍報,闖進了禦醫院,在門外高聲呼喝道!
“少保,聽到了嗎?少保,大宋奪回了燕雲十六州!拿回來了!”趙桓激動的道。
“大宋,能有,官家。是大宋,之大幸。”種師道完,安詳的閉上了雙眼。
了無遺憾。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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