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在昏黃的夕陽中,慢慢的打掃著戰場,將沒有咽氣的金人補刀,將射出去的黃花梨一槍三劍箭收回,將敵人的甲胄收攏好,等待著分配。再將一具具屍體堆在穀口,堆成了京觀,蓋上了封土,防止瘟疫。
嶽飛待在夕陽裏,看著這修羅一樣的戰場,默不出聲。
“嶽校尉!一戰!五萬精騎!回到燕京至少是一個將軍銜!”孫翊將一壺馬奶酒扔到了嶽飛的懷裏。
嶽飛依舊沉默不語的看著戰場。
孫翊的手在嶽飛的眼前晃蕩著,問道:“嶽校尉?想什麽呢?”
嶽飛扯著嘴角笑了笑道:“沒什麽。我想起來我時候,父親和母親的爭執,母親想讓我當個讀書人,父親想讓我當個武人,兩個人起了爭執,最後就又是讓我讀書,又是讓我習武。”
“結果弄的家裏窮的叮當響。”
“結果父親死後,母親在我背上刻字,非要把我攆出來當兵。真的是,世事莫測啊。”
孫翊點了點頭,盤腿坐在嶽飛的身旁,道:“可不是,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從朔州逃了。被金兵攆著屁股跑。現在他們躺下了,咱們坐在這喝酒。”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過死的不是我們。”嶽飛笑著將酒壺和孫翊的酒壺碰了一下,猛的灌了一口。
嶽飛略帶懊惱的道:“我剛才其實在想,如果可以在穀的兩端炸下來石塊,壘成一道石牆。”
“這樣的話,金人就會被徹底堵在德州城裏,直接餓死。這次死傷數千人,是我指揮上出了一些問題。”
孫翊搖了搖頭道:“已經打的很好了。如果真的把穀口堵住,完顏希尹可能會向西夏方向逃竄,到時候更難攔得住他們。”
“再了這麽短的時間,能把這些家夥裝好已經很費時間了,藥包也不是那麽充足,這樣挺好。”
嶽飛點了點頭,看著一地的蒺藜炮的炮膛,搖了搖頭,這炮的威力,還是弱了點。
至於自己是否造下了殺孽?
當兵的,本不就是幹這個的嗎?
“完顏希尹和完顏昱的跪像,也可以立在種少保的墳前了。”嶽飛道,站起身來。
是時候,讓官家移駕大同府和勾玉山了。
趙桓收到軍報的時候,砸了咂嘴,自己沒有看到那個場麵,自己的臣子們也拒絕自己看到哪種血腥的場麵,他們總是害怕官家動了惻隱之心。
不過嶽飛的指揮,配上蒺藜炮,威力果然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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