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揉著略微有些爆抖的太陽穴,道:“李太宰,嚴令塘口市舶司注意倭國鼠疫,倘若在兩浙路肆虐,借他項上人頭以平民憤。”
“倘若鬧到了要朕寫罪己詔的地步,讓他自己看著辦。”
李綱俯首道:“是,已經三令五申,十二道金字牌急詔,令塘口嚴加防範,倭國船舶已經限製通航,而從倭國歸國的大宋商販,下了船都會被隔離開來。已經有了措施。”
“做的不錯,治瘟還是得靠隔離呀。”趙桓點頭道,塘口的市舶司可以考慮給他升升官了。
“倭國的鳥羽王至今沒有發來求救的劄子,他是覺得傍上了金國,鼠疫不會鬧騰是咋地?愁人呀。”趙桓揉著太陽穴道。
“額,官家為何關心倭國之事,隻要各大碼頭,市舶司嚴加防範,倭國鼠疫肆虐,也傳不到我大宋來。”李彌遜疑惑的問道。
趙桓嗤笑了一聲,李綱為什麽是宰執?而你李彌遜虛長幾歲,還是個侍郎?
李綱撇了一眼李彌遜,連解釋的興趣都沒有,像極了班裏學神對待學渣的態度。
李彌遜一臉糊塗的看著官家,眼神中充斥著求助。
“李侍郎,你是戶部官僚,這事你還不明白?…算了,朕還是給你解釋一下吧。”趙桓抿了一口熱茶道:“大宋錢荒之事,想必李侍郎,也有所耳聞。”
李彌遜木然的點頭,這和他的俸祿息息相關之事,他當然清楚,官家將發放俸祿從鐵錢變成銀元的時候,李彌遜還高呼萬歲了。
畢竟銀元更值錢,市麵上一貫三百五十文,換不到一枚銀元。
“隨著大宋銀元的鍛造和大宋錢莊的不斷推動,大宋的錢荒得到了大規模的緩解,為了挽回朝堂的名譽,現在的銀元鈔,不敢多發任何一枚,想必李侍郎也清楚。”趙桓笑著道。
“是。”李彌遜趕忙道。
他當然清楚了!
銀元和銀元錢引到底怎麽變成硬通貨?為何如此有價值?
還不是官家強製不得超發的緣故?
大宋人信大宋皇帝的金口玉言,大宋皇帝也一直執行著當初的詔命。
這是以大宋皇帝的信譽背書的大宋銀元。
“兩浙兩江的出海商船都要去占城、倭國、高麗、南洋,甚至更遠的地方也會去。大宋海商,用瓷器、茶葉、絲綢、紙張等等在南洋換的良種、香料、寶石等物,在倭國換成銀料。”
“所以倭國其實已經成為了我大宋重要的貿易夥伴,和穩定錢荒的工具,它若是癱瘓了不能穩定產出銀料,我大宋恐有錢荒之虞。倘若倭國鼠疫傳到了占城和南洋,我大宋方興未艾的海貿發展勢必受阻。”趙桓笑著道。
李彌遜可是新上任的戶部侍郎,這關係理不清楚,光知道收稅,那可不大行。
李彌遜這才點頭,道:“救倭國,不等同於救大宋,但是等同於挽回大宋的商貿之盛?”
“是也不是,這次江南水患、荊湖水疫、遼東戰事,這麽多窟窿,總得找個地方填補呀。倭國,在朕看來就不錯。”趙桓笑著道。
李綱眼神一亮,臉上笑意愈盛。
拆東牆補西牆,是大宋常有的操作,常常後患無窮。
但是現在拆別人家的牆,就顯得極為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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