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微笑道：“隻要陛下真心答應借玉璽給我一用便成了。”
完之後，人影潰散，涼亭也隨之消失，趙勳感到絲絲涼風，睜開眼睛正是親近的宦官低頭過來，道：“陛下可醒了。”
他此時正在禦案上，適才想必是伏在上麵入夢去了。
可是忽然發覺手中多了一塊玉玨，分明就是夢中從沈煉手中所得，便知道哪裏是一場夢。
他不動聲色，讓侍奉的宦官還有婢女退出去，然後找到盛放玉璽的匣子，打開一看，已經空空如也，隻留下一張紙條——‘有借有還’。
雖然心中著實有些惱意，此時也煙消雲散了。
於他而言，玉璽的真偽並不重要，再造一顆假的，也能應付過去，隻是想到夢裏沈煉是要借玉璽鎮壓真龍，怕不是虛言，有些悠然神往。
大明宮水涼殿，一直以來都是女帝的寢宮，縱然她退位之後，也住在這裏，不過一來考慮到清靜，二來也是出於隔絕內外的考慮，大明宮很是冷清，少有人出現。
自外麵十裏荷塘吹進來的涼風，到了空曠的大殿內，當真是什麽樣的暑氣都消散了。
女帝瞧著麵前的案上擺著一本佛經，還有一張紙，這是極好的紫檀皮，然帶著紋理，便是曆代有名望的書法家，也不輕易用這種紙書寫，因為太過珍貴，加上有然紋理，要做出同紫檀皮渾然一體，行雲流水的書法，可不是簡單的事，非是狀態極好，不敢輕易落筆。
但是今確實有人落筆了，上麵是一首佛偈：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女帝對麵坐著一個少年道士，眉清目秀，自然是沈煉。
兩人四目相對，仿佛有無形的波瀾，在虛空中乍起乍伏，又如兩位絕的劍手，正在論道。
緩緩收回目光，女帝道：“這世上怕是沒有任何一首開經偈比得上這首了，真的很好，我很喜歡。”
“多年不見，陛下也有了很多改觀。”沈煉緩緩笑道。
這首佛偈是前世武則所書，論起來同女帝還有些經曆相似，都是以女子之身稱帝，氣魄不讓須眉。
“當初若不是你，我也活不到現在，我過我要報答你，這話一直有效。”
沈煉道：“那時候我確實沒有需要陛下報答的地方，這一次確實有求到陛下之處，當然也是給陛下一個出路。”
女帝眼睛微微眯著，道：“什麽意思？”
“享三萬裏流域的香火，一統水族，成為河神，長生不老，不知陛下有興趣麽？”沈煉靜靜吐出這麽一段話，石破驚。
旁邊一角，香煙嫋嫋升起，似有似無，連徐來的清風，都吹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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