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朝雨道:“真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不及沈煉回答,朝雨道:“以前你都不肯幫我,現在卻救了我,我很開心,雨還想再求你一件事。”
沈煉道:“你知道,現在我要拒絕你,於心何忍。”
朝雨道:“可我清楚,無論什麽時候,你都可以忍心。”
沈煉默然,朝雨畢竟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朝雨淺淺笑道:“但你能這樣的話,便是我此刻死了,也很開心,因為就算是假話,你沈煉也很少會對別人,所以朝雨在沈煉心中終歸是不同的。”
沈煉欲言又止,終歸是沒有接話。
朝雨道:“好了,我想求你陪我再在世間走一次,我被關久了,很悶。”
沈煉點點頭,兩人一同化作流光進了罡風層,瞬息間就到了地星。無論人世如何變幻,世間的山山水水大抵不會變化太多。
如果真的滄海桑田,那也定是過了太久太久。千年很長,但還不足以使滄海桑田。他們兩人很有默契地去了從前他們一起經曆過的地方,走過那些山,掠過那些水。
最後他們到了清水江,河神已經不在,女帝在兩百年前就舍棄神靈的身份,再次轉生,她到底還是想取得更高的成就,不為一個河神之位就心滿意足。
因為河神轉生,河神廟也就此荒廢下來,沈煉和朝雨就在河神廟的屋頂上坐著,任風拂過絲、眉梢。
這一段路程,他們就像真正的情侶,心心相惜,心心相印,感受凡人的情~欲,任其充盈道心中。
朝雨也變得越來越平凡,褪去從前那種凡脫俗的氣質,更像芸芸眾生的一員,變得很真實。
她是全身心投入這場愛戀當中,不摻絲毫假意。
對岸的山民升起了篝火,開始圍繞篝火載歌載舞,他們熱情澎湃,雖然衣衫襤褸,卻掩飾不了自內心的笑容。
朝雨道:“我們也去跳舞吧。”
沈煉遲疑道:“算了吧。”
朝雨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他掠過河麵,兩人從而降,落入篝火周圍的人群中,引起更熱烈的轟動。
山民們肢體的搖擺更衝動,無比熱情。
朝雨很是享受這種氛圍,拉著沈煉扭動肢體,笑聲如清脆的銀鈴,將這歌舞氛圍徹底引向高~潮。
沈煉隻是隨著朝雨扭動,漸漸地也被這股熱情點燃,忘卻仙凡之別,渾不知道心何物。
朝雨和沈煉畢竟不是凡俗,做出了許多特別的姿勢,極盡放浪形骸,引起山民們轟價的叫好。
篝火燃盡,沈煉和朝雨也悄然離去。
自修行以來,沈煉已經很少睡眠,這一晚睡得很踏實,心中沒有任何掛礙。
待得他醒來,朝雨已經不在了,一片樹葉就在他身前,上麵寫著兩行字:
千般神通,無窮妙道,不及君好。
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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