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一身水雲服,著無憂履,持著三尖兩刃刀在河畔,目光平和的眺望河深處,那是清水的入口。宛如少女般的清水道君,好似岸芷汀蘭,鬱鬱清芳,並不看楊戩,卻也沒有打算出來。
名震宇宙的清源妙道真君楊戩此時心頭實是冒著冷汗,即便上次爭奪界之門後留下的傷勢已經恢複,可是再次麵對曾將他打入輪回萬年的清水道君,依舊存有陰影。
隻是他不得不守住界,為玄都師伯和師尊玉鼎道人騰出空暇,阻止沈君尋到菩提樹。
界之門尚是外物,被沈君得到,也不會使他有本質改變,若是沈君從菩提樹下獲得類似佛陀的證悟,沈君恐怕將自成大勢,高出玄都和地藏一線,於最終的決戰取得勝機。
可惡的是,在這一點上,佛門亦不會太用心,跟沈君拚個死活。
當然那些古老的存在,若無至寶護身,怕也沒有麵對沈君的勇氣。回想爭奪界之門時沈煉的無敵風姿,楊戩仍是心有餘悸。
在此時他不免想到那隻猴子,當初它究竟明白了什麽,竟那般自在,灑然而去。他心裏有種預感,猴子恐怕已經越了他,足以讓沈煉有所忌憚了。
唯有修行到今日這般絕巔,才會明白每進一步,將是如何艱難,哪怕是付出以前修行所有的艱辛,能前進一步,都可以知足。
故而楊戩心頭多多少少有些羨慕猴子,又暗自神傷。
如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清水道君似乎再無為沈煉之事出手的打算。
正自思量間,悠長的鍾聲驚動了九十地。
一朵白雲悠然而來,已經到了金橋之外,上麵立著一個白衣青年,腰間掛著一個鈴鐺,鍾聲由此而來。
那是界之門的聲音,楊戩一輩子都不會遺忘。
鍾聲的威力,竟使金橋晃動。
玄都一身明黃帝服,道氣流轉,凝立在金橋上,眼神冷冷瞧著白衣青年。
那種眼神,足以教任何仙都灰飛煙滅。
白衣青年亦微微垂下眼簾,似乎在躲避玄都眼神的鋒芒。
玉鼎道人沒有出現,可盤古幡的壓力鋪蓋地,隨時可能以雷霆之勢,摧毀這不知高地厚的攔路者。
“青帝,你敢攔我,你怎麽敢攔我。”玄都的聲音高岸漠然,站在金橋上俯視著葉流雲,如萬古至尊,大道化身。
葉流雲清俊的臉上沒有一絲畏懼,溫和地笑道:“這世間大概沒有我不敢做的事。”
他聲音很穩,沒有半分激昂,但又一種玄都沒法忽視的信心,那不隻是界之門帶給青帝的信心,還有青帝本身的特質。
這位名垂萬古的帝級人物,身上確然有一種教人難以忽視的特質。
但玄都按耐住出手**的緣由,並非隻在此處。
他看向東方,一尊明月冉冉升起,中有桂花樹,有姮娥,更重要的是有一個青年正拉著弓,瞄著他。
青年的神容看起來很普通,可他拿著那張弓時,竟有無比張揚的神采,不可一世。
上地下,這張弓例無虛。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