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如刀,似能撕開他的血肉,但掩蓋不住他眉宇的淩厲,如刀削斧刻。
即使山路這樣難走,少年人依然沒有停住步伐。隻是偶爾吹動的山風,總讓人會覺得,他瘦削的身子會突然倒下,從山路上滾下去。
縱然山上覆蓋著積雪,但從他的位置滾下去,足有數百丈的高度,即使鋼筋鐵骨,都是挨不住的。
好在他的身子雖然瘦弱,但每一步都很紮實,仿佛一顆釘子,非得深深紮進地裏,才肯罷休。
這樣一來,他走得很慢,也很耗費力氣,但終歸沒有倒下。
不知走了多久,他才看到一片幽寂的鬆坡,鬆針上都是晶瑩的冰雪,或青或白,讓人覺得這片地方格外不同。
越過鬆坡,就是一片整齊的竹林,在寒風中傲霜淩雪。
如果是文人騷客,見到這番景致,總會大發詩興的。可少年沒有對這些景致並無什麽欣賞之情,如同走山路一樣,越過竹林。
出了竹林,眼界再度開闊起來,這裏仿佛似另一個世界,跟外麵的冰雪地全然不同。
前方是一座遺世獨立的道觀,而在道觀的周圍是青青的草地。
少年視力很好,可以看見草地上清新的露水。
上還飄著慵懶的白雲,偶爾雲卷雲舒,不出的閑適悠然。換做別人,怕是讚一聲仙山福地。
但對少年而言,他知道自己到地方了。
來他是不識字的,可是大半年前,他遇見了個“人”,然後就會識字了。他沒有父母,在遇到那個人之前,一直生活在劍池。
尋常人是以五穀為食,但他生來就不用吃東西。
他睜眼看世界時見到的就是劍池,便以為自己也跟劍池裏那些劍一樣,直到遇到那個“人”,才知道自己也是一個人。
本來他要一輩子留在劍池的,可那個人卻他應該來青霞山的青霞觀。
那人既然讓他來,他就來了。
在那之前他都沒下過山,但也不覺得恐懼。
甚至也不留戀劍池。
仿佛他生來就不是一個有羈絆的人。
他下山後遇到了許多人,也遇到不少事。漸漸懂了一些東西,但又不懂了更多東西。好在他從沒忘記下山的目的,於是在路上兜兜轉轉,花了大半年的時光,終於到了青霞山的青霞觀。
他平靜的走到門前,準備推開門。
當然在他貧乏的常識裏,還不知道敲門這種禮節。
沒等他推開門,門就打開了。
門裏當然有一個人,他還聞到了淡淡的香氣。
這種香氣他在山下也聞到過,但沒有眼前的人身上的香氣好聞。
他更知道有種這種香氣的人,被稱呼為女人。從另一種人,也就是男人對女人的態度來講,似乎女人會讓他們生出很多麻煩。
可既然女人是麻煩,還有許多男人會湊近,這是他在山下沒有想明白的地方。
女子是原本朝雨化身白蓮花的婢女,她奉了顧微微的命令來接這個少年。
她擔保,自己一生中從沒遇見過這樣的人。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