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船都是滿滿當當,不是武器就是糧食,甚至還有兩國贖買來的炮灰,大量被抓捕過來的戎狄蠻夷。
前線工事的修建,靠得就是壓榨奴隸。
期間死了多少“XX之戎”,根本沒人去統計,反正白骨磊磊,真要是全拋屍荒野,淤塞濟水可能做不到,讓濮水堵一下,問題不大。
過了黃池,南來的“商隊”從濟水東進,過了半到鞫居,再繞道蒲邑南。
隻要到了這裏,就能明顯地看到戰爭的痕跡。
大量被毀壞的農田,隨處可見的殘垣斷壁,本地區的鄉村社會,顯然已經徹底瓦解,老弱婦孺留在本地苟延殘喘,青壯不出意外就是被征發,至於是鄭國還是衛國幹的,這是一筆爛賬,誰也算不清。
反正衛師來了要搶,鄭師來也也要搶,沒一個好東西。
等到受衛國所邀,喬裝成商隊前往衛國的弓弩手部隊途徑簇時,有眼力的本地老人,顯然看出來這些人不是商隊,而是軍隊。
瑟瑟發抖、惶恐不安的老人,顫顫巍巍地到了隊伍前方,然後跪於道旁,用本地方言很是誠懇地道:“壯士容稟,鄙處屢遭抄掠,村中已是斷糧,再無餘糧,還望……”
“我乃淮中丈夫,老丈不必驚懼!須知下有義士,唯我主上,乃下義士之魁首,是為上將軍!”
“義……義士……”
念叨著這個詞,老丈聽懂了對方的古怪口音,然後抹淚道,“舊年鄙處,亦有健兒前往逼陽,行義舉而稱義士。歸來之時,錦衣皮靴,老朽……與有榮焉!”
絮絮叨叨地了一通,一旁有韌聲道:“隊長,這裏應該是被兩國洗劫一空,隻有老弱婦孺。炊具也是殘破,隻有幾個瓦罐熬煮野菜。”
“留十日口糧。”
“是!”
沒有再和老人交談什麽,眼見著一個曾經可能還算熱鬧繁榮的村邑,居然破敗得如此之快,同行的三個大隊長,都是心情相當的複雜。
他們並非是鱷人,但因為打過逼陽之戰,已經升格為勇夫,各自所屬的大隊,都是弓弩手。
原本跟著李解混之後,差不多就要快忘記故鄉長什麽樣子。但他們畢竟不是吳人,自然是有土生土長的家鄉。
回想起來,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景致,和本地又有什麽分別呢?
在李解麾下待得久了,隻怕是都要忘卻,這列國征戰的大時代,於鄉野而言,苦難才是常態,才是主流。
此刻,隨著十日口糧的留下,在哭喊地的謝恩聲中,三個大隊長的神色,越發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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