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臣太孫殿下不該把過多的精力放在商賈之事上,還是應該多學聖人之道。就譬如剛才太孫殿下的比喻,那是極不恰當的。海昏侯在位二十七,做了一千多件荒唐事,太孫殿下現在雖然言行不當,但暫時還比不過海昏侯。而恒山王曾經有一段時間代替唐太宗主掌國事,各種處置都很得當,殿下這一點也是比不過恒山王的。”
“嗬嗬,那王卿覺得孤和哪位前人比較像呢?”
“臣鬥膽進言,今日太孫之言行,與西晉的湣懷太子相似!”
“大膽!”吼出這句話的,乃是這時候在大殿上的左都禦史溫純。這聲怒吼,其實不是為了太孫斥責話混漳臣子,更多的是溫大人自己很惱怒。
西晉湣懷太子司馬遹,其祖父是西晉武帝司馬炎,生父是惠帝司馬衷。此子按史書記載,也是從極為聰慧,但長大後對商賈之事興趣濃厚,居然在皇宮裏開設菜市場……這是不是跟朱由棟很像?
但是呢,這位司馬遹最後的下場很不好啊:因為不是賈南風親生的,所以先是被廢然後被殺。剛才太孫自比的劉賀、李承乾,雖都被廢了,但總算還是得了善終。你把太孫比作司馬遹是什麽意思?
還有啊,司馬遹的父親是那位“何不食肉糜”的白癡皇帝啊!你這樣,豈不是把太子徹底得罪了?要知道,在太孫經商這件事情上,皇帝是絕對站在太孫一邊的,太子的態度應該要好很多。你這一開場就把太子得罪了,後麵的事情辦起來不是更難了麽?
這邊溫純隻覺得這個入仕已經七年的王廷諫蠢得不行,那邊朱由棟心裏可是樂開了花:爺好歹也讀了不少書,如何不知道海昏侯和恒山王與爺不匹配?就是挖坑給你跳的嘛。他看了一眼臉色變得鐵青的朱常洛,微笑的朝著溫純擺了擺手:“總憲不必如此,今日之會,是孤懇請皇爺爺召開的。就是要讓大家暢所欲言嘛。孤也不會因為別人孤是什麽,就是什麽嘛。因為,很多時候,耳朵會騙人,眼睛,也會騙人!”
完這句話後朱由棟轉過身來對王廷諫道:“王卿孤以下犯上,欺負孤的曾舅爺爺,這個事情孤是不承認的。”
“太孫,此事滿城風雨傳遍,豈是一句不承認就可以算了?”
“哎,所以我剛才有些時候耳朵會騙人,眼睛也會騙人啊。這樣吧,武清侯今也是來聊,要不你問他?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太孫如此,肯定早就和武清侯串通一氣,臣不問也罷。”
“王廷諫!”四歲多的孩子,嬌嫩的童聲中不自覺的帶上了殺氣:“孤話你不信,孤讓你直接問當事人你不問!你究竟要如何?嗯!”
“臣……”這個,被告自己提出庭審當事人,公訴人居然不願意問。這個,無論走到哪裏都是不走的啊。
“你不問是不是?那孤就建議中書舍人在明日下發的邸報上這樣寫了:禦史王廷諫,無中生有,汙蔑太孫。口出惡言,詛咒君父!哼,就你剛才的言行,這十六個字可是受之無愧的呢。”
“嗬嗬嗬,王愛卿,不要緊張,棟兒還是孩子,話不太注意。朕為君,最是寬宏。不會冤枉一個忠臣,也絕不放過一個妄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