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爸媽呢?”
二桃說:“我沒有爸媽!”
“沒有爸媽,你是從哪裏出來的?”我說。
“你們都是母親生出來的。可我不是!”二桃說。
“那你是怎麽出來的?”我漫不經心地問。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來的!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我正在尋找屬於我自己的東西!”二桃說。
“什麽東西?”我問。
“兩顆桃子!一顆是黑色的桃,一顆是白色的桃!”二桃說。
“我隻見過紅桃、黃桃、青桃!能吃的東西,沒見過黑桃和白桃!你是不是丟了玩具?一對黑白顏色的桃模型!”我說。
二桃不再吭聲了。神情黯淡無比。
我用看弱智的眼光看著他,內心感到一陣陣發愁。可怎麽把他給處理了才好。如果我隨意扔下一個智障不管,合適嗎?再怎麽著,他也是我的忠實讀者。
這座城市我呆不下去了。打算回老家。
老家有幾畝地,種上,起碼餓不死。
“二桃!”我喊了一聲。
“怎麽了?”
“你有親人嗎?”我問。
“沒有!”
“哦!那你記不記得自己是從哪個精神病醫院裏跑出來的?”我又問。
二桃臉上笑了。笑容裏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譏誚。
他從懷裏掏出一張雪白的手帕,問我:“你能不能在這上麵給我寫四個字?”
“哪四個字?”我問。
“百無禁忌!”
“你有筆嗎?”
“不要用筆,你咬破自己的手指頭,用血寫!”二桃說。
“那該多疼!”
“作者大大!拜托你了!”二桃懇求道。
為了能將二桃打發走。我忍痛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頭。在那張雪白的手帕上寫下了四個字:百無禁忌。
血紅的濃抹,十分刺目。
夕陽已完全沉落,暮色開始降臨。
不知是不是失血令我產生了錯覺。我看到灰蒙蒙的天地間產生了波動。很明顯的波動。我看見空間蕩漾起了很大的波紋。
很快,我的“錯覺”消失了。“錯覺”隻是發生在一刹那間。
二桃將被寫上血字的白手帕收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一個十分複雜的笑容。離我而走了。
我找到一家話吧,用公用電話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讓父親給我打幾百塊錢過來,我要當路費回家。
那頭父親沉默了一會兒,說:“大衛,你在外麵到底混了一個啥名堂!怎麽自己連個路費都掏不起!”
我氣不打一處來,說:“如果你不願意讓我回家,就別給我打錢了!就當我死在了外麵吧!沒事兒讓我上啥大學!你說,上大學就上大學吧,還讓我選個漢語言文學的專業!還不如當初讓我去一家技校學開挖掘機!”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