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流霞閣裏燈火全都被點亮。
三樓的包廂裏,豔娘看著坐在屏風後的男子臉上神情恭敬:“主子,結果已經出來了,可奴婢不解,主子怎麽會料到最後出手的人會是誰?還有,主子您真的決定要這樣做麽?還是……”
男子身前擺放著小幾,幾上置著方七弦古琴,他垂頭,視線卻非落在琴上而是自己手中,拾指輕撫著掌心小小的紙條。
聞聲,半晌方才開口:“豔娘,你在擔心什麽?是在擔心我看不見?又或是擔心有人會對我不利?”
豔娘:“主子,屬下不是……”
“記不記得我曾跟你說過,有時候能看到的人,未比就比看不到的人看得更清楚,這麽多年我都沒事,現在同樣也不會有事。”
男子伸手到半空,將那紙條放在燭火上點燃,方才側頭淡淡道:“帶我過去吧,不要讓客人等急了,另外,再著人去給那位貴客引引路,不要讓那位賢王的人跟過來。現在,還不是我與他們見麵的時機。”
“是,主子,屬下會安排。”
豔娘招來人吩咐了幾句,而後在前領路,從特殊通道帶著男人去了三樓另間廂房,為照顧男子腳程,豔娘行的很慢。
琳琅的門被打開,屋子裏紅木圓桌上已坐著一個人,卻正是方才還在另間廂房中,甚至當眾跌落一樓大廳引起了片刻騷亂的安夙。
女子孤身坐著,麵前桌上擺放了幾碟精致酒菜,她手中握著一隻青玉酒杯輕抿把玩,聞開門聲抬頭,眼裏毫無意外浮現出三日前才見過的素雅臉龐。
那人站在門口,從燈火闌珊處緩緩走了進來。
依舊容顏如玉五官如畫,麵上依舊含著縷煙碎般的淺笑,手中依舊杵著那支綠竹杖,也依舊著襲纖塵不染的羽白長袍,,質地也依舊是粗帛,隻原本披散的發絲卻被一枝竹簪束了起來。
豔娘將人送進來未語,直接福身退出去,將房門關了起來。
男人杵著竹杖走到桌前,摸著桌沿坐下,抬頭看向安夙嘴角笑意更深:“紀姑娘,讓你久候了,你的傷勢可有大礙?”
“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安夙睨著男人淡淡開口,答非所問,和聰明人對話不需要拐彎抹腳,此刻也不再需要任何偽裝,看他麵色未變,聽他開口便道出她的身份,想來早在那夜這個人其實,就已發現了她的身份。
能夠如此公開大方的竟價。
要麽是真無謂。
要麽就是,有所倚。
對這點,她自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光看豔娘方才對他並不掩飾的恭敬態度,便已證實她的猜測是對的,也不難再猜出他與流霞閣的關係,難怪那天她才離開就有人跟了上來。後來人撤回,應也是他下了令。
這場公開竟價應也是他刻意安排,如此做想要引出的人?
自然是她。
當日是她將他送進來,她自然會關注,他以此引她上鉤不難理解。可讓她不解的是,他到底是如何認出她的?又怎會知道她別有目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