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陷入久久沉寂,紀戰凝了眼紀少陽視線重新回到安夙身上,看著女子那張與亡妻相極近相似的臉龐,心中一陣陣抽痛,默念著那四個字的名字朝服之下雙手死死纂緊,眼底更是凝聚著濃烈殺意。
“少陽吩咐下去明日發喪,為父想一個人靜靜晚膳不必來喚。”紀戰說著轉身打開房間走了出去,男人威武的身體依舊剛勁屹立,然則恍眼看著那道魁梧的背影卻又多了幾分的落寞。
“丫頭不必多想,給父親一點時間,父親會想通的。”
看安夙凝著紀戰的背影久久未語,紀少陽寬慰道:“丫頭,這件事我們沒有做錯,可父親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也很正常,給父親一些時間父親他會想通一切也都會過去的。明日發喪還有許多事要忙,你今晚早些用膳休息。”
“我知道。”
安夙點了點頭,在紀少陽離開後,也抬腳走了出去,腳步落在候府精致的庭院間她神情微恍,紀少陽說的這些她都知道,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會輕易接受這樣的事實,哪怕是征戰殺場殺人無數的紀戰終究也隻是個普通人,是人就都會有七情六欲都會有感情。
紀戰不止是個將軍,她能看得出來他也很想做個好丈夫、好父親,那刻看著他離去的情景,恍然中她竟似驀然間看到父親高大堅挺的背影,腦海浮現的亦是父親那張威嚴慈愛的臉龐。
那刻她的心被揪緊的酸澀難言,不管她怎麽說服自己,也不管她怎麽告訴自己她是為了複仇,可同時也是為了永寧候府的將來,所以那樣做是最好的選擇她並沒有做錯。可都無法否認她的所作所為,對紀戰來說有多殘忍。
親人亡的痛她曾不止一次深深體會,而骨肉相殘,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應不會比她所經曆體會過的痛少半分,即使這一切事出有因,即使她能給自己找哪怕千千萬萬個理由都好,在紀戰麵前她都無法不愧疚。
利用!!
尤其是利用無辜的人,利用對自己好的人,那讓她深深覺得不恥,那樣的自己也讓她深深的厭惡,可她卻一直都在做著這樣的事,她終究不是蕭燁也不是夏候雪瑤,做不到如那兩個人渣般絕情冷血到可以不在乎所有。
不知不覺間她走到蓮池畔,看著那鋪盡滿池的碧綠還有那碧綠中探出頭在微風中搖曳的朵朵蓮苞,靜立了許久許久。直到身邊有腳步聲和篤篤聲傳來,直到那聲音越發響亮卻又突然間消失。
她側頭看著也如她般站在蓮池邊的人挑眉:“你怎麽也會來這裏?是想來看看這滿池的蓮花,還是想來聞聞這滿池蓮花香?又或者你是跟屁蟲,還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女子帶著反問的話語有些不雅,微揚的音調裏更滿是赤(和諧)裸(和諧)的不滿,從回到永寧候他們才分開算算時間不過才隔了半個多時辰而已,她隻隨意走走他們也能這麽巧走到同一處地方?
那顯然不可能。
他不常出風華閣也的確看不到,可他身邊眼線倒是挺多,尤其他居然讓人關注她的一舉一動,這讓她突然生出種被人監視,又生出他們初遇時那種被人看穿的不適感。
沒有人會喜歡被監視被人看穿。
哪怕那個人是他。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