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盾內窄小,勉強包得住三個人,被薑尚舟這麽一折騰,更是搖搖欲墜。
爺爺封住薑尚舟全身血脈,說,不要亂動,堅持到我們上岸。
薑尚舟咬緊了牙,不再扭動,臉色慘白得嚇人,看來比削去胳膊上腐肉時還要痛苦,冷汗如雨一般,從額角滑落。
疾速下墜了一段距離,護盾漸漸稀薄,在它馬上消失前,爺爺又打出一道護盾,三個人終於落在河麵上,靠近岸邊。
爺爺飛快上岸,讓薑尚舟俯臥於草地上,此時這條漢子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它們,它們在吃我的內髒。
他艱難地說,嘴唇泛紫,雙目充血,幾乎看還不清爺爺的臉。
爺爺慌亂地從香囊中找出各種香料粉末,飛快地在地上鋪了一塊薄毯,在上麵灑滿了伊蘭、龍腦、檀香、胡椒、石鹽、甘鬆、菩提子,又抱薑尚舟伏在上麵。
爺爺希望呼吸吐納之間,會把香熏帶入五髒六腑逼出皮蠹。
爺爺抽匕首割開薑尚舟後背的衣服,隻見背上血淋淋的好幾個血窟窿,有的地方皮蠹早已深入肉體,有兩處皮蠹還在啃食著皮肉,翹著尾巴往皮肉裏鑽。
爺爺用刀背啪啪拍打,皮蠹受了震蕩,從皮肉中退出來,縮成一團,爺爺把那物挑到旁邊的地麵上,一斬兩段,即使如此,那蟲子的腳還在不住擺動,嘴巴一開一合,似乎還在咬噬反抗。
其他的十幾處傷口卻毫無動靜,薑尚舟的呻吟聲已經越來越微弱了。
鳴賢兄,恐怕是……來不……來不及了。
爺爺說,別說這種話。他不想看薑尚舟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但薑尚舟卻看著他,目不轉睛地看著。
爺爺一瞬間被無力和無助感包圍,那晚在自家大院內的絕望、無助像潮水一樣襲來,眼淚奪眶而出。
有些人隻能做江湖摯友,而有些人卻一定是生死兄弟。
足足有半袋煙的工夫,那些吃得滾圓的皮蠹才慢慢從傷口處爬出。
明顯是飽食一餐,直吃得心滿意足,爬出傷口時甚至還挑釁地挺起上半段身體,在新鮮空氣裏環顧。
爺爺狠狠地挑開它們,在旁邊草地上逐一斬成兩段,再警惕地盯著他們漸漸死去。
上午的陽光很明豔,河水嘩嘩地流淌。
薑尚舟隻說出了術館的名字,就撒手歸西了。爺爺幾番施救都沒有起作用。這個年輕人目光空洞,俯在他麵前,了無生氣。
爺爺的心在絞痛中陣陣哀鳴,他不是個自怨自艾的人,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麽親人、朋友……接近自己的人都要逐個離開。
閆五體內爬出的皮蠹更多,那些香料起作用的時間更長,一個死人,沒辦法呼吸,香味進入要消耗更多時間。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