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聽聽你的評價。”周曉哲認真起來,擺出一副長談的架勢。
“我不太了解。”林靜然口氣很淡。
“怎麽會?”周曉哲盯住她,目光帶著審視的意味。他被林靜然的回答弄得很意外,默了半天,又說,“你們不是……”
幾乎一瞬間,林靜然對這個男人的感覺有點變了。她跟孟小舟,多麽苦的一壺酒啊,他偏是要提出來,還在這麽神聖的地方!
林靜然做出要離開的樣子,她覺得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劍。心裏同時發出一個聲音:怎麽誰都有刺破別人傷口的嗜好?
周曉哲顯然沒意識到這點,他居高臨下地說:“我想聽聽你真實的看法。”
真實看法?林靜然感覺有點兒走神,腦子在片刻間拐不過彎來。等她把自己拽回到現實中,臉色就不那麽友好了。
傍晚的街頭熱鬧極了,黃昏將整個銀城染成一派血色,走在街上,林靜然卻被孤獨燃燒著,心裏翻騰著呐喊的欲望。女人的傷口是不能輕易打開的,打開了,冒出的不一定是岩漿,很有可能是火山。
林靜然在一家小吃攤要了碗餛飩,挑了幾下卻沒咽下去的欲望,她喪氣地扔下筷子。中午她就沒吃,看來晚上也沒有食欲。
夜幕落到黃河邊的時候,林靜然軟弱無力的步子徘徊在濱河路上。誰說女人的夜晚是一支溫情四射的歌,誰說女人的夜晚綻放著玫瑰?林靜然是沒有夜晚的,有也是殘缺,是孤獨,是枯萎,是凋謝,是噩夢無盡的延續。
一個三十五歲的女人卻沒有一個完整的夜晚,林靜然悲哀得想不下去。這個時候她需要一雙手,牽她走出黑夜。渾濁的黃河水一浪襲過一浪,風從遙遠的沙漠吹來,打得她心一片冰涼。林靜然猶豫再三,還是沒打那個電話。
午夜時分她回到住處。想想第二天還要應付的工作,就感覺日子是個陷阱,誰要是一腳踩到誤區裏,那種痛便會糾纏你一生。
樓道裏光線朦朧,林靜然意外地看見有個人影蹲她門前,仔細一瞅,竟是孟小舟。
淩晨兩點,江長明被電話驚醒了。
先是座機拚命叫,江長明煩躁地跳下床,一看是陌生電話,沒接,拔了線又睡。手機緊跟著叫起來,而且叫得很頑固。江長明納悶,他是從美國回來才辦的新號,幾乎沒誰知道。猶豫了一會,他還是接了線。
是羅斯。羅斯先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就告訴江長明一個壞消息。沙沙喝醉了,大哭大鬧,羅斯拿她沒一點辦法。
江長明趕到“悲情騰格裏”時,已是淩晨三點。沙沙喝得連他也認不出,指住他的鼻子罵:“你個王八蛋,哪裏冒出來的?”駝駝還沒睡,這家夥可惡得很,是他拿白酒把沙沙灌醉的,他自己卻沒醉。沙沙不知受了啥刺激,東西砸了一地。駝駝在邊上鼓勁:“砸,你砸得真他媽過癮,快砸呀,你咋不砸了?”
江長明喝住駝駝,過去抱住沙沙,沙沙的衣服被她自己撕破了,半個胸露在外頭。羅斯嚇壞了,忽而“NO、NO!”忽而又用漢語勸:“別衝動,你是女人,不能瘋狂的。”沙沙哈哈大笑:“女人,我她媽不想做女人。”
江長明費了好大勁,才把沙沙控製住,一大碗涼水灌下去後,沙沙才認出是江長明:“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在美國嗎?”說完,猛就撲向江長明懷裏,號啕大哭。
原來是為遺產的事。誰也沒想到,鄭達遠會立下一封遺囑,將自己的稿費、科研成果獎金還有全部存款都給了一個叫牛玉音的女子,隻給葉子秋母女留下一套八十平米的房子。
太出乎意料!牛玉音是誰,老師為什麽要留這份遺囑?再說了,老師是得急病死的,難道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結束?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