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東道:“我也見過這情景。”
尹福又說:“可憐珍妃在冷宮裏忍辱等了3年,無非是‘但願天家千萬歲,此身何必恨長門’,誰想到剛剛25歲,青春妙齡,就被推入深井一命嗚呼了。可憐,可歎!”
李瑞東望著四周,枯黃的山崗,像一條死龍一樣橫臥在前麵,天色陰沉,看不到一塊晴空。穹巷好像不是被雲層遮蔽著,而是蒙著一層半明半暗的煙霧。遍體如焚的大地之上,連那些叢樹都消失了陰影。
李瑞東忽然問尹福:“尹爺,你說方才的刺客是什麽人?”
尹福低頭不語。
李瑞東說:“會不會是袁世凱派來的?”
尹福道:“也有可能,袁世凱在關鍵時刻出賣了皇上和維新黨人,他深知皇上對他恨之入骨,一旦太後死在皇上前頭,皇上能饒得了袁世凱嗎?袁世凱也會派刺客來。”
李瑞東道:“榮祿會不會派刺客來呢?”
尹福道:“榮祿與皇上不共戴天,當然也會派刺客來。榮祿是靠著能言會道,見風使舵爬上來的。他是正白旗人,瓜爾佳氏;他在同治年間花巨款買了個候補道員銜,不久入神機營當翼長,以後當上副都統。光緒四年任工部尚書,後因納賄被罷官。他依靠恭親王奕訴廳和李蓮英當上步軍統領,會辦軍務。他把妻子弄到宮中,成為太後的紅人,故此對宮中的事了如指掌,不久爬上兵部尚書、總理各國事務大臣的寶座。他深知太後與光緒的政見不一,便死心塌地站在太後一邊,反對維新變法,後又在鎮壓戊戌變法中立下大功,成為後黨小的中堅人物,兵權在握,不可一世。他對皇上當然深惡痛絕,一旦太後駕崩,皇上能給他好果子吃嗎?”
李瑞東道,“這麽說,那刺客也可能是榮祿派來的了。”
尹福將馬的速度放慢了—些,緩緩說道;“目前袁世凱在山東當巡撫,鎮壓義和拳眾,榮祿做為北京與皇家行列通風報信的信使,他奉太後之命,肩負與洋人議和的使命,來來往往,他若派刺客行刺皇上,豈不是更便利嗎?”
李瑞東聽了,咂巴咂吧嘴:“這麽說,這一路上真是山高水深,林密雲疊了,不可輕視。”
尹福沉吟半晌道:“可是據我推測,方才那刺客既不是袁世凱派來的,也不是榮祿派來的……”
“那麽是誰派來的呢?”李瑞東性急地問。
“很可能就是那個臂聖張策!”尹福回答。
“你有什麽根據?”
“方才我們聊天猜謎時,提到張策的名字,那刺客恰恰經過我們身邊聽到了,他為什麽如此驚慌,拍馬衝向第二輛轎車……”尹福似在回答李瑞東的提問,又似在自言自語。
尹福繼續說道:“我雖然與張策沒有什麽來往,但觀他身形很像是通臂門的架勢……”
李瑞東迷迷惑惑地問:“那他為什麽對皇上如此仇恨呢?”
尹福道:八國聯軍入侵北京,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皇上棄城逃跑,哪個武術家不火,可又有哪個武術家知道其中的委曲,不是皇上棄城而逃,而是身不由己啊:
這時,李蓮英驅馬走了過來,“尹爺、李爺,你們聊什麽這麽熱乎?”
尹福順水推舟地說:“我們在聊香河武術家張策。”
“好,那就給我講講張策的軼事,讓咱也開開眼。”
尹福道:“張策經常救濟窮人,據說有一年冬天,徒弟們見張策隻穿一件破舊的棉襖,便紛紛買來皮襖孝敬老師,前後共買了13件皮襖,可是到過年的時候,徒弟們到張策家裏拜年,看到老師仍然穿那件破棉襖,一問才知道,張策把那13件皮襖都送給了村裏的窮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