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秋月白告訴自己這是例行公事，她守在魔界本就是受天帝之命，日後天帝來問也好匯報。 足尖踏入魔壇地界時就覺今日與往日不同，四周漂浮的黑霧明顯稀少了，就連這地麵好似也變了色澤。往內而行，竟發現四處隱約飄散著紫氣，她不由腳步加快。 等她站到魔壇邊時越加驚愕了，原本黑黝黝的魔壇布滿了紫霧，完全看不清壇底。 秋月白感到手腳開始發麻，難道這次真的……她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暗提仙力，視線穿透紫霧極力去看，驀的雙腿一軟，直接撲滾而下。 她驚急地穩住身形落於壇底，眼睛越睜越大，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那塊空空如也的魔石，人呢？“夜慕霖？”不自禁地從口中溢出輕喚，但四下靜寂，周遭沒有氣息波動。 腦中閃過模糊的念頭，心口位置驀然而痛，不可能，他的形魂已經在這保存了百年，不可能會突然魂飛魄散！可止不住地又有疑問浮上來：為什麽魔壇中會遍布紫霧？難道不是他形散於空氣而成？ 這個念瞬間蔓延了思維，寒意驟然侵襲而來，讓她冷得渾身發顫，一下跌坐在了壇底。 “你在找我嗎？” 突然有一道聲線在頭頂劃過，秋月白怔怔地抬起頭，紫霧中依稀有個身影立在魔壇邊，“你是誰？”很輕很輕的疑問從口中溢出。 空間又安靜下來，讓她甚至以為剛剛是自己產生的幻覺，可就在意念消沉時卻聽那聲線又緩緩而響：“我不知道。” 秋月白的身體比腦子要更快反應，朝上直掠而起，轉瞬就落於了平麵，也立在那身影的當前。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那張臉，想要開口說的話都梗在了喉間，這百年間她不止一次設想過與他重逢的一幕，以為他會像過去一樣威風凜凜地醒來又再說著威脅的話。 卻從未想過他會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眼神陌生，像是看待一個陌生人一般。 聽見自己在說：“夜慕霖，你別裝了。” 但他垂眸想了想，“你應該認識我，對嗎？我叫夜慕霖？” 在今天之前小七如果告訴她說夜慕霖醒了，她姑且還會懷疑一下；但任何人對她說夜慕霖忘記一切了，她絕對一個字都不信。 轉過身就走，她沒有時間來陪他玩這種低級的遊戲，可隻走出幾步就聽見身後砰的一聲，驚轉回頭，竟見夜慕霖那挺拔的身形頹然而倒。 小七找來藥神時秋月白安靜地坐在地上，夜慕霖橫躺在三尺遠外。 藥神搭了他的脈搏良久後轉頭過來問：“小九，你確定不是幻覺？” 秋月白搖搖頭：“如果是幻覺，他從壇底的魔石又怎麽會上來？” 藥神欲言又止。 她懂藥神那眼神，意思是她把人從壇底給弄上來了，但她沒有。後來藥神說從診斷結果來看，夜慕霖與之前沒有一絲變化，依然心脈不動，氣息全無。 “小九，別讓他成為你的執念。”這是藥神臨走時贈她的話，她不想接受的，夜慕霖幾曾成為了她的執念？可那晚她沒有回魔宮，直接摸到了壇底躺在了魔石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