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當年。
文胥堪稱他童稚時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之一,還有一個是王子謹。
三人三四歲時便在桃花樹下撒尿結義,宣布著此生互為好友的誓言。
感情愈漸醇厚深層來源於他們同在國子監時的青蔥歲月。
以前在國子監時,林澤川憑著與生俱來的人高馬大,和在一場賭約中勝過文胥的英雄事跡。在四歲的年紀裏,硬是比同齡人高出了一個頭,當上了國子監一眾童子稚女的頭目。
無人不從,無人不尊,皆唯林澤川馬首是瞻。
這一場起關鍵性賭約的勝利,有一半還是蘇斂的功勞。
彼時林澤川和文胥兩人出生在權臣世家,從小天不怕地不怕,上山爬樹,賭博鬥毆,樣樣精通。
進入國子監後兩人不見收斂,冥頑不靈的越加過分。他們兩混賬事細數起來,幹的是一個比一個多,一個比一個過分。
上課期間領了一大幫皇親國戚抓蛐蛐,鬥蟬脫,燒教書先生的白胡子。
甚至拔了當時最為威嚴峻厲先生的眼睫毛。
先生們先前還能嗬斥幾句,但在林澤川和文胥兩個混世大魔王的反抗下,開始被捉弄,再加之受到愛子如命的文大統領脅迫,授書先生們苦不堪言,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麽一來,連其他的人都開始管製不住,傳道受業解惑的課堂之上,都是孩童們嘻嘻哈哈的嬉笑大盛。而他們,能做的僅僅是落寞的立在前台,無可奈何的唉聲歎氣。
這種默認的行徑慣的林澤川愈發嬌縱,所做的事情也愈發的狂放不羈,平時已整蠱先生為樂。
直到有一天,林澤川上課扔書砸先生時,不小心砸到了向來都沉默寡言,冷眼旁觀的蘇牧身上,碰巧的是,他不僅砸到蘇牧,還砸到蘇牧的額角上。
被砸到後的蘇牧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坐到位置上,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什麽變化。隻是額角連著眼尾一起紅了。
又好巧不巧,這日的午後,林澤川和文胥打賭,誰先拔光夫子的胡子,誰就做老大。文胥欣然同意,林澤川信心滿滿。
午後的課程是禮儀課,他們在教室裏才百無聊賴的亂寫亂畫,逼的先生還未進門就想落荒而逃。
但不上課的後果就是曠工,先生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勒令他們好好背書,待會大顓的公主會來。
都是三四歲的年齡,對素未謀麵的公主,大家都是充滿憧憬和好奇的。大抵是從父輩和民間歌謠裏記住的故事,他們統一且默契的認為公主就是這世間最美麗的人。
和諧的認為果然是毋庸置疑的,在見到蘇斂的那刻,林澤川和文胥兩人緊繃背脊,腿彎蓄力,正欲迅捷勇猛的拔掉的先生胡子。
時間定格在一瞬間,不大不小的國子監被來人滿身披著的霞光印透的蓬蓽生輝,蘇斂唇紅齒白,粉雕玉琢,邁著尚未亭亭玉立的小短腿,進入了課室中。
若幹眼後,林澤川每每回想起當年初見,才醒悟那樣的場景不過是他驚鴻一瞥看的是黃昏美景。
但這黃昏日後的盛世曠景卻與蘇斂融為一體,永遠美麗而又寧靜的紮根在他心中。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