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塵落地,飛得遠的或者不遠的,都全部安靜。
俏如來一抹白影此刻出現在我眼前。不需問,情緒皆點滴呈現於他眉間眼中。麵部表情的觀察向來最不可被放過,每一細節背後牽係諸多信息,留意之後稍加思索詳細推測就能使人都曝光於白日之下。他將承擔什麽?是身份,更是責任。溫室之花養的是一份嬌弱,他卻不能是嬌花。從上而下,從外入內,多少都透著稚嫩——必須磨煉。
俏如來,你有勇氣麵對你的泥濘坎坷嗎?
魚
有夢一場,正值歲節猶寒,於街衢巷舞中鬧熱。
再見故人。
初初,是一尾魚:
“鱗片未去淨的魚皮被不可知的醬料浸泡得草黃不堪、
焦爛魚唇則讓始作俑者塗上奪目的藍色胭脂,
魚眼周則甚至以獸毛點綴出一雙睫毛,泛著油光。”
那是女人在名為‘庖廚’之戰場上得來的戰利品,天下第一鞭的名號唱得不能再嘹亮,掌杓如鞭,腕子內旋的動作似靈蛇扭動頸首。
鞭撻魚,鞭撻空氣,期望肉知痛收緊、讓氣氛煎熬胃底,像那遭火煨著的鍋底。
慘不忍睹,慘不忍睹。
饒是鑽過腥風血雨、踏過屍山之身,也在自滿而高亢大笑中感到了畏縮,豆大冷汗凝在額角兢兢。
“羅碧,這是年年有餘。”
姚明月點名道姓一句入耳,更是快要抖如篩糠,再推著視線望向碟上粉墨登場的一尾魚,簡直對不起她頭上一頂帽。
眼見‘傑作’與其作者步步逼近,下意識摀住嘴,冷汗醃漬著不可置信的神情,滿心驚骸如見世上最為恐怖之物。
但想幼時周旋百家,品嚐各戶缸甕中佳品,藉由義務的熱情款待,鼻尖聳動間嗅得一點家的溫情,不過是小偷行徑。
她卻是主動請纓,特地下廚一趟。
思而及此,心軟、硬頭皮,執起竹箸,在魚身上夾落一塊置入口中。
咀嚼未幾,最後鐵青著臉吐出魚
的髒器殘骸。
吾有一個故事,如今說與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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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現的時候有雨水落下,淚珠般剔透砸在傘麵上。
少年有著像暴雨之前天空雲層樣顏色的長發,半掩的鴉睫輕顫,眸子底下有著盡力洗去卻還剩一些未脫的稚氣,開口脆生生地一句,認真地一絲不苟的,孩童特有的咬字清晰。當初他們怎沒有看出來他淩厲若刀鋒般的眉眼,裏麵藏著日後殘忍的殺意。他們當然看不出來了,沒人可以猜到他會做的事情,往後人們在談論的時候如何謹慎地壓低聲音,還有字裏行間的血腥彌漫。他瞧著眼前的陌生男孩,他的聲音清晰分明。
他說:“一川煙草,滿城飛絮,梅子黃時雨。正是我們相遇的季節。”
雨水落在他伸出的手上,他蒼白掌心盛了那片冰涼,臉上笑容不曾半點兒變化。彼時那少年還喚作烈霏,有著一雙似乎被雨水衝洗過的透亮眼眸。
……
故事很長,它的後半段由雨水混合鮮血書就,結尾以火焰收場。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