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布依人家的金秋時節

你悄悄走來，默默無聲，一眨眼，大地披上了金色衣裳。 你悄悄走來，走進田間，稻穀香味隨風飄散，那畝畝莊稼，遠看好似翻滾的千層波浪。 秋天，意味著一種收獲，也意味著一種勞累；秋天，同樣也是個令人快樂的季節。 小時候的秋天也是家鄉的秋天，天空總是藍藍的，讓人心醉，偶爾飄過的雲朵，變換著各種圖形，任你遐想無際。然而中年的秋天也是異鄉的秋天，看不見那時的思緒。前幾日到廣州，在高鐵上，望著窗外的藍天與白雲，似乎又回想起了童年與故鄉。 那是個少數民族的村寨，居住著勤勞純樸、能歌善舞且好客的布依族人。也是整個區縣有名的“魚米之鄉”，它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和宜人的氣候，種出了家喻戶曉的優質貢米。曾有人即興吟來：“眼觀顆顆如白玉，鼻聞屢屢盡幽香。一家煮飯十家香，米湯開裂如膏盲”。 布依人家的秋天象征著成熟，能給人們帶來收獲的喜悅。記得在金黃的稻田裏，黃昏之際，一家人抽空歇息之時，還不忘抓螞蚱，為晚餐加上一道野味，也算是犒勞自己一天的辛苦付出。有時候我們會用枯黃的稻草燒起火堆，往裏埋幾個山藥，等到幹活中途休息時，在火堆灰裏尋覓著山藥散發的無盡秋香，我敢說那是這世界上最美味的藥香！至少在現在的城裏從來還沒有聞到過，偶然間看到他們所謂的烤紅薯，也拾不起兒時的味道。 不遠處的農村小寨裏開始有嫋嫋炊煙升起，人們忙碌著把剩下的稻穀收拾打包，抱著一捆捆割好的稻穗，送進扳稻場，再把扳好的稻子裝進編織袋，結束後背回家中，一天的忙碌算是告一段落，那時的心情累並快樂著。 秋天又是“焜黃物華衰”的季節，花草樹木漸漸枯黃，呈現出一片金黃。在那欣賞金秋美景的時刻，布依人會以古老的方式來喜慶豐收節，每個人身著盛裝，聚集在吉祥亭敲鑼打鼓吹嗩呐，唱起歡快的山歌，把今年新收進家的糯米進行一係列的加工後，再放進石窩裏捶打成糍粑，然後開始祭祀。當祭祀過土地神之後，便將第一口糍粑喂給辛勤勞作的牛兒吃，這就是古老的布依族人敬牛的儀式。 在這個喜慶豐收的季節裏，坐落於山地田間的鬆林村呈現出一派瓜果飄香稻穀滿倉的美麗景象。布依人還保留著祖先傳承下來的各種祭祀活動，有祭山、祭土地、祭忠貞的愛情故事，在不同的節氣裏做不同的食物來祭祀祖先，例如：七彩糯米飯、油炸粑、包穀粑、達餌粑等。 布依人會做臘肉、臘腸，把從山裏背回來的鬆枝點燃燒盡，放於醃製並掛好的肉底下，進行常時間的熏烤，直到肉色金黃而製成臘肉臘腸，使肉具有一股獨特的香味，但氣息飄香濃厚的還得數貢米，煮熟的貢米米香四溢，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未嚐米味先聞米香的嗅覺盛宴，讓人留戀忘返，寫到此處，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口水，沉浸在各種美食和米香之中。 每逢佳節倍思親，離家之後的飄蕩中，再也沒有聞到這麽親切的香味！隻有每年的春節才得償所願。 那時家鄉的落葉知秋，沒有所謂悲傷，如今異鄉的落葉，竟不知秋已到來，隻是無數的悵惘，在心底裏，偶爾冒出的點點思緒和安慰，是麵對這靜默的毀滅，會將是一次如火的涅盤，又或是一次生命的嬗變。 如今你悄悄的走來，帶來了美麗的秋光美景，帶來了豐碩的果實，帶來了故鄉的味道。聽，山歌嘹亮，鑼鼓喧天，那是布依族人對生活的熱愛，對美好河山的敬仰，對多民族文化的傳承，載歌載舞、烹飪美食、祭祀祖先，體現了布依人的生活習俗。細想此刻在故鄉的鄉親們，忙碌一年的他們臉上早已露出了內心壓仰不住的喜悅：“又迎來了一個豐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