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氐秦,居然都不肯給他一個痛快。
不死在敵軍手中的士兵,更是毫無價值了!
北府軍自有章程,殺敵有賞,戰死士兵的家屬也有撫恤,雖然數目不多吧,可那也算是他從軍一場的證明了。
可是現在,小兵身受重傷,不隻沒能得到他想要的獎賞,甚至還將自己結果了性命。
罷了!
毀滅吧!
那小兵抵住舌頭,猛力咬了下去。
隻一下,舌尖就徹底斷開了!
“快!”
“快來人!”
“他咬舌頭了!”
直到鮮血從小兵的嘴裏不停的流出來,好像水柱一般,劉牢之這才發現,在小兵鬆手的這一個瞬間,他做了什麽。
咬舌自盡!
他居然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在原本已經如此痛苦的情況下!
劉牢之一把拉住他,大聲呼救,但一切都已經是枉然,隻有幾個彈指的功夫,小兵就抽搐著,蹬直了腿。
“將軍!”
“將軍這該怎麽辦?”北府兄弟們焦急的湊上來,手忙腳亂,他們知道這些躺在地上氣息微弱的人,不隻這一個小兵,很多這樣的傷兵可能都無法得到救治。
不是時間不允許,而是沒有這個救護的條件,最後他們將要麵對的,不過都是死亡而已。
但是他們還是想再努一努力,都是同袍兄弟,小兵的今天,或許就是他們的明天,或許都挨不到明天。
戰場就在眼前,硝煙還未散盡,氐秦惡賊還沒有放棄抵抗,戰車裏的這些士兵根本就沒有幾個能活到明天!
劉牢之歎了口氣,將那小兵的雙眼合上,輕輕的,溫柔的,古來征戰幾人回!
又一個好兒郎喪生在這襄陽城下!
“他叫什麽名字?”劉牢之看著少年慘淡的麵容,沉沉的道出這句話。
“稟將軍,他不過是京口的一介農夫,家裏也是世代務農,沒有大名,隻有個諢名。”
“叫路狗兒。”
狗兒?
這倒還真是個諢名了!
田野鄉間出生的孩子,父母也大多沒什麽文化,更是大字不識一個,於是生了孩子就按照田間可以見到的東西來取名。
若是兒子,就叫狗兒、豬兒,若是女兒,便是花兒、草兒一類。
“記住我的話,京口路狗兒忠孝節義,為國死難,特賜一等爵位,家口免租賦。”
“劉將軍!”
聽的這番話,小兵們頓時激動了。
幾個沒受傷的士兵自覺簇擁到了劉牢之身邊,劉牢之的慷慨,讓士兵們都看到了希望。
他們跪在地上,咣咣扣頭。
“將軍的大恩大德,屬下們永生不忘!”
“屬下們替狗兒謝過將軍,屬下們定當奮力殺敵,以報答將軍大恩!”
“快起來,都起來。”
劉牢之示意,小兵們紛紛起身,牢之撫了撫胡須,一臉欣慰。
“兄弟們願意跟著我劉牢之做事,某榮幸之至,不過,兄弟們也要記住一件事。”
“我們北府兵能有今天的局麵,在大晉獨步一方,受到朝廷的尊重倚仗,都要感謝一個人。”
眾人的熱情全都被劉牢之調動起來,熱情洋溢的看著他。
劉牢之繼續說道:“那就是謝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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