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鶯悶哼一聲，嘴角逸出一縷血跡，其眼眸深處，兩個小小的拳印，顯化了一霎，又迅速淡了下去。
她一屁股坐下，然後突然睜開眼來，臉上滿是頹喪地說：“你們沒猜錯，軍長大人和白殤，都在裏麵。”
“可還看到什麽？”嚴奇靈神色深沉。
“看到了魏鳳。”柳鶯輕歎一聲，“魏鳳，體內的鮮血是紫色的，一滴滴被剝離出來，化作妖冶的紫色光線，凝做了……妖鳳大人的原始形態。施法者，就是軍長大人，我也不知她想做什麽。”
“魏鳳！她所要的，是魏鳳的精血！”徐子皙驚喝。
“應該是了。”柳鶯輕輕點頭，“她和趙雅芙，和那詹天象都不同。趙雅芙和詹天象，都是純粹的人，是天賦異稟，恰巧能修煉妖決。她不一樣，她體內流淌著，妖鳳大人隔了一代代後，忽然變得純淨無比的妖血。”
“飛晴，從小收養魏鳳，從陛下手中搶人，處處袒護，原來不是因為惜才和痛愛。”徐子皙幽幽道，“她早就知道，魏鳳體內流淌的，乃妖鳳大人的血。她一直做的，就是激發魏鳳體內的妖血，令她更加精純。”
“她根本不在乎魏
鳳的死活，往後的前景，有沒有被妖鳳大人感知。”
“她隻是想要那些妖血，去達成自己的目標，或壯大自己，或去完成不可告人的事。”
咻！
周蒼旻的身影，又從風雲帆內回歸，也站在坑洞內。
“喀喀！喀喀喀！”
這方殘垣斷壁的破敗城池，一塊塊碎石，突然莫名地裂開。
低低的哭泣聲，從城下的大地深處傳來，不多時，就看到一位白發蒼蒼，老態龍鍾的老嫗，拄著拐杖，從地底浮了出來。
滿頭的白發，從頭垂落在臉頰，遮蔽了臉。
發絲縫隙內，隱約能看到兩隻，陰惻惻的黑幽眼眸。
佝僂著身子，鬼氣森森的白發老嫗，若仔細去看，就會發現她頭上的所有白發，都是條條纖細的小蛇。
她手中拄著的拐杖，乃是一截白森森的骨節，鋒銳如劍，熒光流轉。
“這位，我是知道的，也是銀月女皇陛下，所謂的三道影子之一。”周蒼旻看了一眼，就說道：“該是和白殤一樣，不知什麽年代，從隕月禁地逃離的異魂大妖。她能恢複完整，定然是得到李家的幫助。”
白發老嫗，抬起頭，陰森森的眼睛，隔著條條纖細如發的白蛇，向其行禮致意，“國師大人，你我並不是第一次見過。你年少時，在隕月禁地試煉遊曆時，就曾見過我。隻是，你當時不知是我，而我，也沒想到你能達到今日的高度。”
頓了頓，她再次說道：“早知你能這般厲害，當初在禁地時，我就該殺了你。”
周蒼旻愕然，苦思冥想了許久，突然一震，“是你！我在破玄境，於那禁地冥想苦修，去衝擊入微境時，被一邪魔蠱惑！那位邪魔，就是你？”
白發老嫗嘿嘿一笑，拄著的那根，由枯骨淬煉的拐杖，突然向虞淵後心刺去。
數不盡的纖細白蛇，化作萬千白森森的閃電，也在頃刻間飛離她頭頂，從天上，從大地之內，向虞淵射去。
刹那間，浮在空中的紫色綢緞，放大百倍後，猛地飄落下來。
白殤鬼魅般的身影，在綢緞下落時，率先飛出。
墜落時，他看向嚴奇靈，道：“同為禁地囚徒，你該和我們一道，而不是幫助那個執劍的小子！我乃地魔，你不也是非人之物？”
“還有你！”
他又望著虞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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